视脸如命的余霄当然不可能答应了,要他当众认错,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师弟被柳倾蒙骗攻击你确实是他不对,但他只是爱徒心切,一时冲动罢了。”
余霄话里话外,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柳倾,同时还说:“况且,前辈不是已经惩罚过师弟了吗。”
何止是惩罚,简直是羞辱人,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君清逸脸皮磨在地上踩。
沈琉衣真诚的道:“可那是前辈打的又不是我打的。”
余霄:“......”
其他人:“......”
敢情你还想自己动手?
你咋这么敢想呢?!
所有人都被她的胆大包天给惊到了,换作是平时,余霄高低得说一句放肆,但现在不行,在这种紧要关头要是这么跟沈琉衣说话,再被她借题发挥的话,绝对会损伤他们清照古宗的名誉。
于是,他看向了动手的那个前辈,那个在震慑全场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人。
“前辈,您看......”
余霄嘴上在询问,心里已经在呐喊了,你看你人都已经打过了,就别让紫曦门的人再抓着不放了行不行,这显得你和紫曦门很小肚鸡肠呀,你总该惦记着自己的面子吧!
只要这男人开口,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就是紫曦门也不敢驳了他的面子。
而在等待他开口的期间,所有人都停止了没有意义的议论,全部看向能做主的人,屏住呼吸,静等他的回答。
绝望抽泣的柳倾也看向他,恍惚间,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念头,这是能做主的人,就是君清逸和阁主这种曾经让她觉得无比强大的人在他面前也如蝼蚁一般渺小,不敢放肆。
而邪皇与君清逸、阁主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斗出个胜负,不过是半斤八两,肯定比不上他。
如果是他就好了。
柳倾呆呆的想。
如果是他,就算是清照古宗的敌对势力,清照古宗也绝对不敢动他的伴侣,不像邪皇那个没用的废物,平时吹破了天,说什么净灵界任他翱翔,没有他不敢惹的人,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总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的强,结果这个伴侣身份非但没有给她一点便利,还给她带来了这么多麻烦,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在如此凝重的气氛下,男人眉心微蹙,似乎非常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余霄以为他是听出了自己在用名声威胁他,惹得他不悦了所以才皱眉,他跟清照古宗的人可不一样了,他比君清逸狂,还比君清逸强。
君清逸以大欺小过后还会冠冕堂皇的解释一番,他打完就走,因为实力摆在那里,他就是错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余霄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张开嘴就想补救,但男人已经出声了,余霄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心里期盼着他千万不要误会。
所幸他说出来的话不是在怪清照古宗,只是这话说出来之后,让所有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半晌没有反应。
“不必问我,”他说:“做主的不是我。”
不是你什么?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你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你告诉我们你连这种小主都做不了?
你骗鬼呀?
沈琉衣开口:“前辈是我师父的朋友又不是我的师父,当然不会做我的主了。”
男人目光游离了一瞬:“……嗯。”
余霄刚想开口斥责她没大没小就被这声嗯给打了回去,皇上不急太监急,这前辈自己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又能说什么?
澹台菜菜则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男人,脸上尽是破灭的色彩。
余霄以理据争:“可你已经惩罚过我师弟了,沈琉衣不该再追究,难不成你打他不是因为他一时冲动……差点伤了沈琉衣吗?”
男人说:“私人恩怨。”
余霄:“......”
太不要脸了!
我师弟第一次见你,有个屁的恩怨!
但余霄敢怒不敢言,这让柳倾心里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柳倾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沈琉衣道:“柳道友,这么快就要换鱼了?”
所有人都看向柳倾,尤其是阁主和君清逸,刚才她求完这个求那个的动作可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即使被这么直接的点了出来,剑主也没有看她一眼,柳倾难堪的收回了视线,脸上火辣辣的一片,但不是羞愤,而是觉得耻辱。
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视她如无物,从来没有!
柳倾只能看向旁边的柳母,如果说现在还有谁愿意相信她的话,那一定是她父母。
“娘......”
别的不敢说,柳母对这个女儿还真是说的过去,证据确凿都还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我,勾结邪灵师的是我,那个山贼是我骗倾倾说他是我朋友,倾倾才会手下留情的,邪皇禁令也是我,是我骗倾倾,说这只是假的。”
“所以倾倾才会以为这只是演戏而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杀冲我来,倾倾是无辜的。”
柳母这话说得,是个人都知道她是在替罪,江掌门虽然对这副慈母心肠有些动容,但只要一想到柳家炼制鬼仆,那点同情又瞬间消散无踪。
“柳家炼制鬼仆这事我们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不必急着跳出来。”
柳母怒道:“我们炼的是我丈夫的女儿,又没有动其他人,这是家事,关你们什么事情!”
江掌门顿时气的吹鼻子瞪眼:“炼制鬼仆天理不容,无论它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死囚你们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沈琉衣斜眼瞧着一直跪在柳倾身旁,冷眼看着妻子顶罪,却没有阻止的柳父:“柳家主,久闻柳氏夫妻恩爱非常,情比金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呀。”
“你可知如果这些罪名都算在你夫人的身上,足够她死一百次了?”
对呀,比起柳母从头到尾的蛮不讲理,虽然盲目的让人觉得恶心,残酷,只觉得慈母多败儿,但至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关心柳倾维护柳家的。
这柳家主在发现大势已去之后没有开过一句口,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人顶罪,未免也太没有担当了。
柳母似乎才意识到了这点,她回头看向柳父扶着虚弱无力的柳倾,突然就反应过来,对,如果他们夫妻都死了,还有谁能保护倾倾?
夫君不是不心疼,他只是把心疼都藏在了心里,勉强自己冷静罢了。
想到这里,柳母扭过了头,憎恨的看着挑拨离间的沈琉衣。
沈琉衣:“......”
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