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放下殷洪和殷郊,随后起身,伸手轻轻拉起姜王后的柔荑,对商容说道:
“老丞相,寡人今日有些累了,先回宫休息,你们不必相送。”
商容等人立刻毕恭毕敬地起身,目送帝辛和姜王后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重新坐下。
商容注意到自家女儿商青君一直盯着帝辛离开的方向,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商容轻咳一声,将商青君的注意力拉回,商青君回过神来,脸色一红,抬头看向自家父亲。
一旁的黄妃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准备起身告别,但商容微笑着拦住了她:“黄姑娘,你且留下,老身有些话想与你和青君说说。”
黄妃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坐了下来,商青君也好奇地看着父亲,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商容起身,负手而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青君,你自幼聪明伶俐,才智过人,那么你觉得大王今日的所作所为,能不能称为一代明君呢?”
商青君和黄妃两人闻言,眉头紧锁。
这个问题确实让她们感到有些棘手。
大王今日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他居然让恶来亲手杀了亲弟弟和父亲,而恶来却仍然对大王忠心耿耿。
这一切不管怎么看起来,都让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商容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两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缓缓道:
“这个问题,确实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来回答。
大王今日之举,或许是在向我和飞虎大元帅示意,他需要的是绝对忠心的大臣,然而……”
商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商青君的眼神所打断。
商青君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父亲的话有些过于直白了。
她微微皱眉,轻声提醒道:“父亲,这种话题,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毕竟隔墙有耳。”
商容闻言,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示意女儿不必担忧:
“青君,你过虑了。为父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这个问题并不重要,眼下,为父更想知道的,是你和黄姑娘想不想入宫。”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黄妃,眼中带着一丝询问和不容拒绝。
商青君微微一愣,看向身旁的黄妃。
黄妃则是咬了咬银牙,脸色微微泛红,手中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抬头看向商容,声音有些颤抖:“丞相大人,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
商容轻轻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语气更加温和:
“黄姑娘,你心中不是有了答案嘛?更何况飞虎大元帅并非愣头青,他心中有自己的深思熟虑。
我也听闻黄老将军有意让你入宫,且今日我看飞虎的眼神,似乎也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想,他也会劝你尽快入宫。”
商容顿了一顿,又转向商青君,继续说道:
“当然了,老身也希望青君你能够入宫,如果你们两人能一起入宫,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在宫中生活,毕竟不同于寻常人家,有个伴总是好的。”
黄妃和商青君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那份震惊和不解如同涟漪般扩散。
她们本是好姐妹,如今却可能要共同步入同一个深宫,共同侍奉一位君主。
商青君的唇瓣紧抿,红唇上的颜色也因为紧张而更加鲜艳。
她看着商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父亲,女儿……真的非入宫不可吗?”
商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坐在石凳上,抬头看向那高远而深沉的天空,无奈一笑。
这小院四周用竹子围了起来,好一个惬意之地,但这小院中央的大树,是自愿生长在此的嘛?
哪里是自然生长呢,是被人移植在此,也就是“困”在此地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被困在朝堂这个旋涡了,已经没了自由和选择的机会,只能不忘初心,辅佐好大王。
只不过,待自己死后,商家还能像现在这样辉煌嘛……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对商青君道:
“青君,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入宫,那为父会尽力为你安排一个寻常人家,让你过上平淡安宁的生活。
但你也知道,大王对你的印象极佳,特别是他看你时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喜爱。
那样的眼神,我从未在大王看其他女子时见过,只在大王看姜王后时才有过。”
商容顿了顿,继续说道:
“然而,你若选择不入宫,那么你未来的夫婿只能是身份地位较为低微之人。
在朝堂上,权力是相互制衡的,一家独大并非好事。
你若嫁入权力之家,不仅大王会不悦,众大臣也会有所不满。
为父虽为一国丞相,但在朝堂上也需要谨慎行事。”
商容的话让商青君陷入了沉思。
商青君有些明白父亲的苦衷和无奈,也明白自己的选择将关乎家族的未来和朝堂的稳定。
黄妃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的手紧紧握着衣角,心中也在思考入宫这件事。
而黄飞虎也匆匆折返回来,脚步匆匆,显然带着急迫和沉重的心情。
他走到小院门前,轻敲了几下,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妹妹,我们该回家了,母亲还在家中等你。”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黄妃探出头来,看到是黄飞虎,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黄飞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道:“快些,别让母亲等急了。”
他的眼神在无意中扫过院中的商容,但很快便移开,似乎不愿与商容有过多的交流。
商容见状,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对着黄飞虎拱手道:
“飞虎大元帅,你也是为了黄妃入宫的事情而急迫吧?老身刚刚与青君和黄姑娘谈论了此事。”
黄飞虎看了商容一眼,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他与商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有意避免过多的接触。
作为文臣之首的丞相和掌握一国兵马权的大元帅,他们之间的交往需要保持一定的分寸,不能过于亲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纷争。
“既然丞相已经与妹妹谈过了,那我也就放心了。”黄飞虎沉声道,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商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飞虎大元帅,老身没有别的意思,如果青君和黄姑娘都要入宫的话,相互有个照应最好!”
黄飞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催促黄妃道:“妹妹,我们走吧。”
黄妃看了看商容,又看了看黄飞虎,最终点了点头,与商青君告别,随后和黄飞虎一同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