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零区系统自是知道游戏公司的情况,但它不能如实跟卦妃说,“他们没有固定过来的时间,你且等等。”
瑟课恩工作室里——
“不好了,老大,又有人在攻击游戏世界的防护罩,这回来的不止上次那两个!”
策划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在游戏世界不能对破坏秩序的玩家处以极刑,他们必定将给游戏世界二次重创视为目标。
“只要游戏世界崩坏的罪名落不到万荼和瑟课恩头上,让玩家折腾也无妨。”策划的反应没有预料之中的慌张,打报告的同事一下子愣在原地。
“不管了吗?”
“让他们破坏去吧。再好的乐园,没法让任何人满意,我们还能赋予它什么存在的意义?”
“这都是大家的心血,真的不再争取一下了?”
策划没有回答,径直往科研部的楼层走去。
“新的VR眼镜进展如何?”
“只差最后一步,招募人员试用。”
“招不到人?”
对方支支吾吾,策划拿起来试验品一用,像被触电了一般,立马撒手。
“怎么回事?”
“功能还是原来的功能,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眼镜有了择主的想法,招募来的没有一个能试用新产品。”
“减少功能试试?”
“没用的。”科研部的人指着失败品区堆成山的眼镜,“都是一样的毛病,滴血认主之类的办法试了一遍,根本不清楚它们单纯在反抗还是在择主。”
“既然这批不行,从头来过吧。”策划是等得起,但科研部不乐意继续将时间花费在这个项目上边。
“游戏世界趋于饱和状态,利用新的眼镜让现实世界的非玩家再度进入,有什么意义?”
策划没有回答,只是催促他们尽快研究出可以投放到市场的产品,然后一脸焦急地离开了。
露南昊很不理解策划一边放任玩家破坏游戏世界,一边招揽更多人进入游戏世界的做法。直到他看见迈荼的软件下载量,远远甩出瑟课恩的游戏一大截。
“这是什么情况?魂穿游戏不受欢迎了?”
“如果是魂穿游戏失去吸引力,那还好办。《今拆》将厌世的人筛选分配到游戏领域,剩下的全跑去生活领域求偶了。”
“和Npc相亲?魂穿游戏免费办婚礼的承诺不够吸引人?”
“迈荼的贵宾用户在生活领域可以一天换一个配偶,我们拿什么跟别人比?不止如此,小说迟迟未能解封,那是因为贵宾用户都在做不能描述的事情!”
“这,这跟钱色交易有什么区别?”
“东国的人似乎参与其中,不管不顾,我们能做的,是在现实世界举报投诉迈荼的软件。至于游戏世界的迈氏产业链,没法当成bug处理,只能等其他玩家摧毁世界。”
被赋予希望的黑客和渔夫又回到了当初砸墙的地方。从无人看管的牢狱一路逃到无人巡逻的保护罩前,两人觉得事情过于顺利。
“那个谁,我有点晕剑,先喊艘船降落。”渔夫第一次体验过山车般的御剑飞行项目,差点就吐海上了。
黑客正想把剑切换成船的形态,看了一眼海的颜色,吓得差点直接栽下去。
“我们之前看到的海,是蓝色的吧。”
渔夫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下边墨汁般的水,“短短几天,环境差成这样,没人管吗?”
两人僵在半空中迟迟不下去,除了不敢接触不明污染源,还怕水里的变异物种突然袭击。
上没有可落脚的地方,下是一片危险之地,两人更不敢原路返回,只能想办法攻破面前的保护罩。
黑客踩着剑围着保护罩兜了小半圈,“之前打开的缺口似乎没有补上,新加的一层保护罩看起来同样脆弱,你还有什么能用的武器?”
“没船!武器比你我都大,这剑能载人,但肯定带不动武器。”
“捕鱼游戏玩家不止你一个吧,能过来的都喊过来,集中火力破坏,务必在被捕之前看到保护罩外面的景象!”
“你上次不是看过了?外面什么都没有。”
黑客指着保护罩外的海市蜃楼,“那个地方,是玩家用技能新造的和游戏世界一模一样的星球。现在的游戏世界不再是乐园,我们得尽快转移去那边。”
“复制一整个世界?什么技能这么厉害?”
“在已完成的画作上涂色,颜色填充完毕后自动进行3d打印。新世界规模太大,如今它的基建尚未完成,才跟海市蜃楼一样忽隐忽现的。”
“游戏公司玩这么大,是打算把现实世界所有人送进来?”
“可能吧,不过一般的代码实现不了无限复制术,如果存在其他的未知力量,我想试试把这个世界摧毁,看看能不能影响那个新的世界。”
“听起来是很刺激,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找到神笔马良涂一幅世界崩坏的画?”
黑客愣住了,“人还在这呢,你想死别带上我。”
“不,我的意思是,先让新的世界崩坏,再复制另一个新的。我们不了解对方的技能只用于游戏世界还是任何东西,有必要先测试一下。”
“说的对,我马上联系她。”
黑客其实没见过涂色游戏玩家白希优,但以他的技术进入她的好友列表并不难。
此时白希优正在南国的风景区寻找最佳取景点,一位仙侠游戏玩家发来消息——
“您复制的游戏世界正在被我方攻击,请尽快过来。”
白希优没告诉过其他玩家她在游戏领域挑战复制游戏世界一事,她还特意将复制品放到了保护罩缺口外面,怎么会有人正好路过并知道那是她的杰作?
急急忙忙到达保护罩缺口处,白希优也惊讶于环境的恶化程度。将游戏世界现存的美景复制到另一处地方,算是她技能的最大用处了。
看到两位御剑的玩家在保护罩缺口前不断往外张望,白希优招呼坐骑停在他们面前,“是你们给我发的消息?”
黑客只有1级,没法召唤坐骑,于是他提出跟白希优交换落脚点,方便把渔夫和自己的装备放上去。
“要不我们到岸上再聊?交换的时候掉到海里没有救援队过来的。”
“岸上同样危机四伏。去北国吧,保证没有玩家偷听。”黑客关闭金币模式,边扶着晕剑的渔夫边给白希优带路。
北国是锦鲤族的容身之所,江河湖泊多达几十处,如今也跟保护罩旁边的海域一样,没法让水生动物继续生活。
白希优看着缺水的锦鲤族,很是心疼。
“我应该把它们全部放到保护罩外边去,真希望已经离开的能平安到达新世界。”
黑客不解,“保护罩外面有空气?”
“可能有吧,不,一定有!保护罩外面也在我的游戏范围内,不然我怎么能把复制品安放在那?只是我们没法通过空气墙一样的保护罩。”
“锦鲤是游戏世界Npc,你的画算技能产物,这两者都能通过,唯独玩家被拦下,那么要穿过保护罩,第一步得把自己变成Npc或者画。”
“画人成真能办到,把人变成画我没试过。不如,你去问问能把玩家变成地缚灵的反派。”
“电眼美人游戏玩家,靛昼?”黑客当着白希优的面入侵了靛昼的好友列表,吓得她赶紧查看自己的背包有没有少东西。
黑客无奈地瞟了她一眼,“用这技术偷你道具,简直是大材小用。”
白希优翻出画笔假装在忙,“一些不值钱的画册,被偷了也发挥不了作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没我的事,我先回去了,新的世界还空着呢。”
“慢着,反派过来还需要点时间,我试试将你的技能程序逆向修改。”
白希优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靛昼和夕夜透过来,也没听到黑客说一句“可以逆向操作了”。
借着反派光环,瑟课恩所有人将几位玩家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有快速干掉主角的办法?”靛昼看了面前三位玩家的个人信息,并不认为他们的技能能帮上什么忙。
黑客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向反派推荐队友,“捕鱼玩家,手里有重型武器,摧毁主角的藏身之所不是问题。旁边的画家,能复制主角本人及藏身之处。真假主角斗起来,你们不就有偷袭的机会了?”
“怎么保证不是多一个敌人?”
“主角光环无法复制,假主角肯定会想办法抢夺身份取代真主角。”
靛昼犹豫了一会,“单凭她一个普通人,笔下的人物再多也会被主角一秒击杀。不如我将反派光环转移给她,或许能延长画中人的存活时间。”
白希优见状,连忙拒绝,“变成反派之后,我的画册里全变成毁天灭地的景象了,还是等我把新的世界建造完,再讨论光环的事吧。”
黑客也劝她,“新世界建成,我们也过不去,能对付主角先对付主角。”
于是,反派光环又给到新的玩家手里。在光环的照耀下,白希优终于干了反派该干的事——打倒主角、摧毁世界。
扩大保护罩的缺口之后,白希优把北国的锦鲤通通转移到缺口外边,又将北国的水域填平,安放迈家养老院的复制品于北国。
“让东国的玩家和Npc住进来,我们就可以放心攻打真正的迈家养老院了。”白希优考虑到所有人的安危,唯独忘了养老院里的软件用户不会轻易搬走。
夕夜透本想提醒白希优,靛昼却让他闭嘴,“那些人不应该待在游戏世界里,让反派一举消灭吧。”
东国的人平安迁移到北国之后,没有主角守护的养老院没有像预料那般化为焦土,反而连东国皇帝都带着百官搬了进来。
“没想到,东国皇帝是迈岁歧她爹。之前他参加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婚礼时,还没有这个身份牌的。”白希优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攻打养老院,想必东国皇帝已经跟主角通风报信了。
黑客劝她别慌,“主角被四皇子妃候选人绊住,一时半会来不了。而且,当初迈岁歧拿到主角光环的代价是,跟她爹断绝关系。现在东国皇帝没有迈岁歧的联系方式,根本叫不来主角。”
“哦,那我试试把东国皇帝的身份牌,画在我头上。”
给画上色之后,白希优不动一兵一卒,成功篡位。
“恭喜玩家登上东国榜一!”表演者们都搬去了北国,东国系统不得不去插手自己不熟悉的宫斗游戏领域解闷。
迈父没了皇帝身份牌,养老院里的大臣一个接一个离开,来到白希优身后待命。
“篡位如此轻松,那我集齐五国皇帝身份牌,不就能为所欲为了?”
“按理说是这样,但身份牌只能显示最高地位的那个。拥有中零区皇帝身份,将覆盖其他一切头衔。”
白希优看着不剩几张空白页的画册,“算了吧,头衔哪有建造世界来得实在。东国的人听令,将这家养老院拆了!”
大臣们没有一个敢上前,白希优不解地看向系统。
“别看我,这养老院不属于游戏世界产物,连我都无权干涉。”
“那怎么办?”
“这建筑寄生于游戏世界,只要毁了整个游戏,就能处理掉养老院,保证没有残存的零件。”
“从内部打破游戏世界壁垒,我们玩家就能回去现实世界了?”
“也许吧,请。”东国系统献上一幅只需填上一种颜色的空白画作,白希优拿出画笔,点亮了游戏世界最终的色彩——没有任何玩家及Npc存在的暗黑深渊!
五国系统没有落脚处,化为意识形态继续在虚无的游戏屏幕上对话。
中零区系统:这批玩家不行,太依赖系统的指令,上级让我们再找一些智商高的玩家。
南国系统:系统指令如同社会规则,玩家不遵守我们也要大力支持并隐瞒?
中零区系统:任何规则都有漏洞,上级要的,是敢于突破规则、制定规则之人,而不是服从系统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