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小慵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李莲花还有关河梦。
“说说看吧,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中了什么毒我竟诊不出来,实话说我一直都猜不透你是个怎样的人?”关河梦对李莲花说。苏小慵已经离开,关河梦不再遮遮掩掩,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坦然说出。
“我呢...…只不过是一个倒霉的普通人罢了......”虽然关河梦已经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但还是不能将自己就是李相夷的事情告诉他。
既然过去的李相夷已死,那就让他掩于过去的尘土之下吧。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珍惜余下的每一天。
“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关河梦开口。
“直接说就是。”
“方才为你把脉,我诊断……你可能还剩半年时间。”关河梦低沉说道。
李莲花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状况。
“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没想到就连大名鼎鼎的神医李莲花也救不了自己,医者不自医,说的就是这个吧......
“哦~”
李莲花闻言,非但没有难过,反而还是一副乐观的样子。好似自己赚了半年似的,“半年?这么一看好像也不短......”
这一路上,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笛飞声和方多病都会挡在他面前,就是为了避免他使用内力,从而损耗寿命。
所以,在听到自己还有半年的时间,李莲花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敢奢求那么多。
见李莲花这副模样,关河梦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自己的义妹苏小慵,他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李莲花,“你既然已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就不要再与苏姑娘来往,惹得她为你伤心断肠。”
言毕,关河梦最后望了李莲花,一声“保重”后匆匆离开了此处。
李莲花呆呆坐在屋内,他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他才回过神来,屋内仅剩下他一人。李莲花想要前去关上房门再休息一会时,房门突然被一只纤薄细嫩的手挡住。
李莲花抬起头,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乔婉娩。她正站在屋外痴痴地看着他。
“乔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都不休息啊?”
李莲花疑惑,乔婉娩大半夜的不在慕娩山庄好好休息,来这里找自己难道有什么事情?
还是说...…她发现了什么?
“哦..….”
第一次看到李莲花不戴面具的样子,乔婉娩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身中两种剧毒,多亏了先生相救...…只是我的毒是扬州慢解的,先生怎么说?”
李莲花原本还想客套一下,可是乔婉娩的下一句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乔姑娘,这扬州慢是李相夷的独门内力,你会不会弄错了?”李莲花暗答一声不好,转过身背对着乔婉娩,不让其看见自己糟糕的面色。
“是吗?”
乔婉娩反问一句,开口道:“先生拿着我绣给相夷的香囊,却告诉我说相夷已经死了,眼睁睁看着我把香囊付之一炬,还叫我放下,安心向前,是故意这样的吗?”
泪水从她眼眶中滑落,乔婉娩抽泣一声,目光中只有李莲花。只是,许久都未曾得到李莲花的回应。
“你说他死了,刻意将他的死描述得不堪入目。 你让我把他留在过去的记忆里,请你告诉我,死去之人是如何活过来?又是如何救我性命呢?”
这一刻,她心中已然明白,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只是他不敢承认罢了。
今日角丽谯同自己说起李相夷还活着的时候,乔婉娩还有些不信。但是经过李莲花一番医治过后,她相信了。
自相夷十八岁那年练成扬州慢开始,自己便日日与他待在一起,他的一招一式,一点一滴, 自己都一清二楚。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他,李相夷可以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了乔婉娩。
“你为什么不转身?你还在怪我吗?你怪我.…..在你去东海之前写的那封信,是不是?”看着李莲花的背影,乔婉娩心中感到愧疚。她不停抽泣,泪水早湿润了眼眶,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如果你想骗我,可不可以看着我说?”
听着昔日的爱人痛哭流泪的声音,李莲花心中不忍,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只是不管他怎么忍,一颗颗泪珠慢慢从眼眶中滑落。
“相夷...你还恨我是不是?”乔婉娩伸出手,想要抓住李莲花的手,可是不管她怎么伸,都无法触及。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明明你爱的人就站在面前,可是你却认不出来。
“我等了你十年,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你宁肯...…宁肯出走十年,也不肯给我一个心安,是不是?”
“唉..….”
李莲花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也罢.…..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吧。
他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水,随后淡然的转过身,轻声说道:“阿娩...…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说着,李莲花双手一摊,让乔婉娩看清自己的,“我看到你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为你感到开心,也为你感到幸福。”
乔婉娩不可置信,眼前之人,明明和李相夷长相一样,可为何自己竟认为他们早已不是同一个人?“你变了?李相夷,你不再是以前的李相夷。这十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莲花转过身,他缓缓谈起当年在东海大战之后发生的事。
当年,李相夷在与笛飞声最后一招比拼之后,跌入海中,也许是他命不该绝,幸得那时的他只是挂在了笛飞声的船楼里,才没有沉下海去。
之后李相夷回去过四顾门,也看到乔婉娩写给自己的信,在明白所有人都对他这个四顾门门主怨声载道后,他终于幡然醒悟,毅然决定换一种活法。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乔婉娩神情慌张,疾步到李莲花面前,“你恨我要跟你分开,所以才一走了之的,对吧?”
乔婉娩一心认为,李相夷一定是因为看到自己给他的信,所以才会伤心难过地离开了四顾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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