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抱着失声痛哭。
数年的委屈一朝宣泄。
裴衍看他们兄弟情深，心中忍不住感慨。
甚至羡慕这种纯粹的感情，不涉及任何利益，你担忧我，我怕拖累你，互相惦念，双向奔赴。
【叮！】
【系统任务：拯救庞奈---ps：他将来会成为你最忠心的仆从】
【任务奖励：随机技能】
【任务惩罚：失去一臂】
我屮！
怎么着？
“救不了他，还得我付出一臂？当我这是麒麟臂呢？要不直接换给他得了呗。”
裴衍忍不住吐槽，系统的惩罚总是那么出其不意，总结一句话，就是不当人。
这时，裴衍面不改色，语气淡淡。
“要不，咱们治疗之后再哭？”
符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着道：“公子，让我们哭一会，我心疼义弟啊。”
“唉~？不对！”
符宗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公子，您，您说治疗之后？难道说……您能救庞奈？”
裴衍嘴角微微勾起：“人体骨骼经络，我略知一二，可以试着做胡大夫所说的持刀人，不过后续解毒还得靠胡大夫。”
他也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获得了专业牲畜屠宰技，其中也包括人体分割和宰杀。
他脑子里现在就清清楚楚印着人体骨骼分离切割图。
切开手臂烂肉，再刮骨去毒，对他来说并不难。
“真的？”
符宗一把抓住裴衍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义弟，你有救了！”
“还未给你介绍呢，这就是咱们兄弟二人的救命恩人，裴衍裴公子，还是他给大哥十两银子，为你续命的呢。”
庞奈一听，激动地脸都红了，挣扎着就要下跪。
“裴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庞奈永生难忘，谢谢裴公子！”
他话语真挚，眼含热泪，倒真像是个忠诚的仆从。
“行了，举手之劳而已，起来吧！”
“裴衍，原来你就是裴衍啊！”
这时，胡大夫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话语中充满了轻蔑和鄙夷。
他斜着眼扫过裴衍，冷笑道：“哼，你一介文弱书生怎么当持刀人？你摸过刀吗？”
“是不是为了扬名，连庞奈的性命也要置之度外？”
咦？
裴衍心中不解。
刚才胡大夫对他还恭敬有加，怎么一听自己要当持刀人，态度转变这么大？
自己得罪过他？
他认真扫了一眼胡大夫，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更别说得罪了。
符宗立马沉下脸，眼神像冰刀子似的：“胡大夫，我谢你出手救治我义弟，但你却不能仗着恩情就羞辱公子。”
庞奈也连连点头：“我相信裴公子。”
“你们……唉！”
胡大夫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糊涂！你们看看他，细皮嫩肉的，哪像个会用刀的？”
“如果你们是为了报恩，大可以用劳动去换，为何拿命开玩笑！？”
庞奈笑了，笑的没心没肺。
“胡大夫，我和大哥本如浮萍一般。”
“若是没有裴公子，我早已命丧此地，哪还能像现在这般选择谁来持刀？”
“就算把我这条命给裴公子，又能如何？”
胡大夫一时语塞。
他认可庞奈的话，但人命岂能像物品一般，可以还来还去？
“庞奈啊，持刀人要有极高的技艺，无论是切割的力道、角度和对骨骼的熟悉程度都要达到臻境才行，稍有不慎，毒血迸射，便命丧当场啊！”
“无妨！尽管来吧，公子！”庞奈哈哈大笑，豪气冲天。
看他这么爽快，裴衍反而顿了顿。
这才刚见面，就敢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上，不愧是系统认定的忠诚仆从啊。
“好！你这条胳膊，我保了！谁来都不好使！”
胡大夫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到这架势，只能无奈的闭嘴了。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便为你配药。”
别看胡大夫对裴衍不假辞色，但配药却一丝不苟。
不多时，麻沸散、祛毒膏、缝合针线、手术刀等用品全部准备妥当。
庞奈喝下麻沸散，不到一刻钟就呼呼大睡起来。
裴衍也不废话，直接上刀！
那箭伤已经化脓，皮肉外翻，伤口狰狞恐怖，看一眼就让他头皮发麻，稍微一碰，还有脓水冒出。
他强忍着恶心切开第一刀，鲜血瞬间流淌，还散发着让人干呕的恶臭。
虽然有系统加持，但裴衍依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刚刚看到骨头，他额头就布满了细汗。
“擦汗！”
汗水模糊了裴衍的视线，他只能让符宗在一旁帮忙。
符宗紧张得拳头都捏白了，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就差把‘担心’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咔咔！
刀尖触碰到骨骼的刹那，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啊……”
不知是麻沸散失效，还是太疼了。
庞奈竟清醒过来，发出凄惨的叫声。
一时间，不少村民都被吸引而来。
“这，这是在干什么？”
“我的妈呀！刮骨疗毒？哎哟，谁能遭的住啊？”
“那不是裴衍吗？他怎么干上医者的行当了？”
“小点声，别打扰裴家小子，没看已经开始刮骨了嘛。”
……
“话说已经好久没看到裴荣华了，那老小子去哪了？”
“前几日见他收了一大笔钱，估计是去哪潇洒了！”
“呸！听说他把儿子卖掉换钱了！否则裴衍一个读书人，放着圣贤书不读，怎么可能会干这档子事？没他爹，他能落到这步田地？”
“可不是嘛！裴公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畜生爹！”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唾沫横飞。
胡大夫竟一时红了脸，望向裴衍的目光也充满歉意。
但他没敢说话，生怕打扰了裴衍的专心。
“啊……大哥！！”
庞奈痛的几乎要昏厥，另一只死死地攥着符宗的手，捏得他骨头都要碎了，整只手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义弟，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
“我，我知道！嘶……”
终于，裴衍长舒一口气，骨头上的毒算是清干净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疲惫地说道。
“胡大夫，剩下的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