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之所以搞这么一出，就是想探探满一堂的底。
结果还真没白来，果然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公子，您在干嘛？”
符宗疑惑的看着裴衍，只见他在地上捏起碎沙，时不时还放在鼻子上嗅一嗅。
“发现点东西。”
裴衍嘴角一勾，把那把沙子递了过去。
“看，这是什么？”
符宗和顾勇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姑爷，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呗！”
“铁砂！”
“满家是乡绅，有些铁器、兵刃很正常，运输时掉些铁砂好像说的通。”顾勇不解道。
裴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解释道：“麟王府铁器、兵刃少吗？看见它们掉渣了吗?”
“好像没有。”
“那不就得了！”
而且满一堂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壮得跟头牛似的，皮肤黑得发亮，那可不是下地干活晒出来的！
再加上这铁砂，裴衍心里顿时有了数。
如果能抓到满一堂的把柄，地契自然就会到他手上。
裴衍立马吩咐道：“符宗、顾勇，你俩赶紧去集市上买块磁石，然后顺着村北仔细查，看看地上有没有被吸起来的铁砂，要是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来报告！”
“是！”
二人领命而去，裴衍独自一人回府。
天色渐晚。
符宗二人终于回来。
内堂里，裴衍屏退左右，只留下了二人。
他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勇抱拳，眼中满是钦佩之色，道：“启禀姑爷，您真是神了！”
“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兵分两路，我暗中调查了满一堂的底细，发现他表面是个茶商，背地里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私下招募了百名工匠，在村北的山脚处建了一座冶炼铺，日夜不停地打造兵器，规模还不小呢！”
什么？
裴衍剑眉一挑，他本以为满一堂只是私自开矿，私卖精铁，没想到他居然敢偷造武器。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甚至说他要谋反都不足为过。
“可查到这些兵器是卖给了何人？”
“这个……”顾勇面露难色，“小的偷偷搞晕了几个匠人，可并没有探查出任何消息，好像除了满一堂，没人知道雇主是谁。”
裴衍点点头，时间太短了，能调查出这么多有用的消息，顾勇功不可没。
他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临安城中谁有私兵？谁的兵制混杂，严重超员？”
顾勇摇摇头：“有私兵的人不少，王侯将相、达官显贵都能豢养私兵，但人员问题乃是机密，我调查不出。”
“无妨，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私兵人数需要上报给朝廷，而后向朝廷购买兵刃。
几乎每一把刀都记录在案。
只有养兵超员的人，才会需要大量武器。
没想到这么一个好线索就断了。
不过，对他来说，这件事并不重要，暂时还轮不到他管。
“符宗，你说说你那边的消息！”
“是，公子！”
符宗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道：“我按照您教的方法，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处铁矿。挖矿人的模样，大多与满一堂家的护卫相差无几。”
“好，你们俩立了大功！”裴衍颇为兴奋，仿佛看到了地契在向他招手。
“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顾勇问道。
裴衍大手一挥，霸气外露，沉声道：“你们二人各领一队人马，把冶炼铺和铁矿都给端喽！再把满一堂抓起来！”
“姑爷，难道不查兵刃的去向吗？”
“查个屁，跟咱们有关系吗？速去！”
“是！”二人抱拳领命。
而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小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姑爷，不好了！王爷要即刻招您入府。”
裴衍见她神色慌张，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说是要您给个说法！”
小芙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满老爷断了与麟王府的合作，这个差事是王妃在负责，她听说是你搅黄的，打算找您兴师问罪。”
“什么？她居然敢来找事，真是看殿下不在家。”
顾勇愤怒不已，显然看不上这个王妃。
“姑爷，不如我同你一起回家禀告情况？”
裴衍摇摇头：“你们二人同去也算有个照应，不必担忧我，她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是！”
顾勇伸出两根手指：“给我两个时辰，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好！”
旋即，裴衍冲着小芙道。
“咱们也走吧！”
裴衍可以不理王妃的召见，但顾川的话还是要听的。
裴衍刚到麟王府，还没等迈进正厅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尖酸刻薄的咒骂声。
“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也敢插手王府的生意？！”这声音尖锐刺耳，不用说，正是王妃李氏。
他推门而入，只见李氏正唾沫横飞地冲着顾楠竹抱怨，而顾楠竹则是一脸的阴沉，显然对裴衍的做法极为不满。
“呦，这不是咱们的大姑爷来了吗？”李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是不是发现自己惹了大祸，灰溜溜地来道歉了？”
裴衍懒得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他四下环视。
场中坐着十几人，都是麟王的妃子和亲戚，就是没有麟王的影子。
李氏似乎看出他的目的，掩嘴笑道：“不是王爷找你来的，而是我找你，王爷还在外面处理公务。”
裴衍心里有些怒意。
这娘们还真是卑鄙无耻，竟假传王爷命令。
但既来之，则安之。
裴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不知王妃深夜召见，有什么事吗？”
看他这副模样，李氏心中就生气，若是能和满一堂做成生意，起码有万两的收益。
放在整个麟王府也是大功一件，就这么被他搅黄了，真是该死！
“什么事？你别跟我装糊涂，满家的生意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