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说。”
顾川强忍着不耐烦。
他知道李氏又要搞事情，但她毕竟是王府主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李氏微微欠身，摆出一副担忧的姿态，开口道：“王爷，据臣妾所知，裴衍这些日子销售的酒多为预售和会员存款。”
“预售？会员存款？”
顾川听到这两个新奇的词汇，不由得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裴衍。
裴衍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回岳父，预售是指顾客提前支付酒钱，我们约定时间再行交付；而会员存款则是顾客预先存入一笔款项，日后可以凭此优惠购买毛台酒。”
“哦？竟还有如此经营之道？”
顾川听完裴衍的解释，顿时来了兴趣，原本的不悦也消散了几分，眼中反而多了几分赞赏。
“是啊，王爷，您有所不知，这裴衍啊，可会想办法赚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的钱了！”
李氏阴阳怪气夸了裴衍一句，但语气却尖酸起来，“但这酒到底能不能酿出来，却还是个未知数！”
裴衍不慌不忙地反驳道，“我做的都是良心生意，童叟无欺，既然收了钱，自然会按时交货。”
“说得轻巧！万一将来的酒无法交付，那是不是说百姓和贵族们，都要跑到王府来讨要说法？”
李氏冷哼道。
“要酒是其次，我们交不出酒，是不是要赔钱给对方？到时候王府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这……”
顾川虽然相信裴衍的能力，但李氏的话也不无道理。
世事无常，谁能保准裴衍一直能酿造出酒呢？
“王爷，您想想，王府在临安城那是说一不二的金字招牌，若是因为此事失信于民，那以后王府的颜面往哪放？岂不是要失去了民心？”
“就是啊，王爷，这预售听起来就不靠谱，我看他就是想贪墨百姓的银子，中饱私囊！”四王妃也在一旁附和。
“可不是嘛，这粮食有限，酿酒也有限，不交付出去，这银子就不是王府的！”五王妃也适时开口。
裴衍目光如炬，淡淡道：“放心！我有钱、有人、有渠道，粮食不可能断供，酿的酒自然是源源不断的。”
“这可说不准，万一天灾人祸，粮食产量降低，你酿不出那么多酒怎么办？”
裴衍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现在临安城的粮食储存量，足够每个人吃上两年。就算真有天灾，我也能通过高价收购粮食。”
李氏还想说什么，裴衍却抢先一步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临安城不是没有过收成不好的时候，百姓可曾断过一天的酒？”
“当然，除非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故意祸害我的储备粮食，高价阻断我的买粮渠道。”
说到这里，裴衍的眼神骤然变冷：“王妃，难道您想这么做？”
“我，我才没有！”
李氏被裴衍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心虚地躲闪着裴衍的目光，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没有最好，否则全家人都跟着你一起遭殃！”
裴衍转过身，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想想，如果每个月多两万两银子的收入，诸位妃子、孩子，生活得提高到什么程度？”
“这可是大家共同的利益！”
裴衍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大家都不是傻子，利益当前，谁会向着李氏？
四王妃话锋一转。
“裴衍说的有道理，我倒是觉得可以让他来掌家。”
五王妃同样点头应和：“没错，其实谁掌家都一样，只要能让王府变得更好更强即可。”
“你，你们……”
李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感觉自己被世界欺骗了。
明明是她们二人鼓动她为难裴衍，夺回权利。
怎么一说银子多了，一个个都倒戈了呢。
“既然都这么说，那掌家的权利就交给裴衍。”
顾川当下拍板，心里不由得有些别扭。
让一个男子掌家，好像还真是千古头一遭。
但裴衍接过掌家印，反手就交给了顾楠烟。
“这玩意儿还是给你吧，我每天很忙，没时间操心后宅。”
顾楠烟微笑接过：“谢谢夫君！”
“晚上回去让我香香！你不在的这几日，我食欲大开，胃口好极了。”
“讨厌！”
李氏气的牙都痒痒，狠狠瞪了其余两位妃子。
四王妃有些尴尬，但为了银子，还是开口问道。
“裴衍，这个月利润如此之高，不知月钱会涨多少？”
“啊？”
裴衍抠抠耳朵：“维持不变啊。”
“你，你刚才不是说待遇提高了？”
“哦，这个月的钱给了烟儿，北雁城军饷吃紧，我们少花点没什么，但不能克扣了为王爷拼死拼活的将士们啊。”
听到这话。
几人像是吃了死苍蝇般难受。
感情她们得罪了李氏，还没捞到一分好处是吧？
而且还不能反驳裴衍，毕竟他是为王爷分忧。
果然。
顾川眼眸大亮，一门夸赞裴衍做的好。
反观李氏心里在落井下石，哼，让你们几个墙头草，这回吃瘪了吧？
回到自己的宅院，李氏愤怒不已，茶杯全被她打翻。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看到银子比看到自己爹都亲，眼睛都冒绿光。”
“哼，裴衍的银子是那么好花的吗？这回好了，我看她们谁有好果子吃。”
旁边的几名侍女纷纷出言安慰，可却无济于事。
顾楠竹同样没什么好办法，只是悻悻的在一旁待着，否则战火必然会转移到他身上。
可即便如此，顾楠竹依旧被李氏盯上了。
“你看看你，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吃喝嫖赌。”
“你再看看人家裴衍，与你同年，才华横溢，家财万贯，如果不是银子多，他能得到王爷的支持吗？”
“现在人家都能为王爷分忧了，连北雁城的军饷都给解决了！我看将来啊，你这个王爷能不能世袭都是问题。”
“真不知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顾楠竹委屈的走到李氏旁，默默的替她揉着肩膀。
这时，四王妃尬笑的走入房间。
“姐姐，不就是想赚钱嘛！妹妹有办法，就是有点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