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野:“南老师,你撞车了?”
楚云泽:“老师,您没事吧?”
推门进来的男人一脸郁卒,眼瞳阴沉,这是南漾第二次看到他动了真怒。
第一次,是爬床成功后,她赤裸着身子跪坐在他身边的时候。
厉野和楚云泽迅速挡在南漾面前,“你谁啊?你狂什么?你知道老子是谁么?知道老子爸是谁么?”
贺禹州看也没看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一眼,居高临下,“南漾,回答,为什么撞人?”
她是被撞的,她是受害者。
而她现在站在这里,被自己的老公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
目的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此时变成了刺向她的武器。
一寸寸将她凌迟。
南漾顶着他质问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回复他,“对,我撞了她,谁让她恬不知耻的做小三,我恨不得撞死她,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给我滚,我撞人,自有警察来处理公道。”
厉野和楚云泽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握紧拳头,同时对贺禹州出击,唾骂道,“妈的,狗渣男去死吧!”
两人的年纪加起来倒是比贺禹州大,可两人的攻击力加起来,却让贺禹州根本瞧不上眼,而他也没打算和两个半大孩子动手。
可厉野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拳砸在了贺禹州的下颌骨上,南漾心跳滞了一瞬。
贺禹州面色暗黑,他一步步,朝着厉野走过去。
南漾唯恐他在气头上,会对孩子动手,便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厉野面前,虎视眈眈的盯着贺禹州。
贺禹州冷然眸子盯着她,她接收到了他平静而磅礴的怒意,森冷的字一个一个吐出:“南漾,你最好祈祷孩子平安无事。”
南漾噗嗤一笑,“我要是它,我宁愿胎死腹中、重新投胎,也不愿意做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私生子出生。”
“南漾!”
他眼睑赤红,下颌线绷紧,愠怒达到顶峰。
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男人,即便是生气,也是沉闷的,就像是千年冰渊下涌动的黑水。
而现在这模样的贺禹州,却让南漾最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对这个孩子的看重。
原来。
他不是不喜欢孩子,他只是不喜欢她,所以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在她查出月经紊乱之前的某天晚上,家里没有避孕套,他那么重欲的人都能中途截止,那时他抱着她平息,说他的蓝图中尚且没有孩子的存在。
可怜的是,她竟然信了。
南漾心被抓碎了,疼的麻木,“如果我有罪,请让警察来审判,你可以滚了。”
她说完,转过身,高高地仰起头来,眼泪才不至于落下。
她这该死的泪失禁的体质!
贺禹州的助手跑来,看到南漾,略微降低了声音,“温小姐找您。”
贺禹州目光扫过南漾的背影,匆匆离开。
厉野和楚云泽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
过了会儿,厉野吊儿郎当地说道,“南老师,跟他离婚,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楚云泽立马儿接上话,“对,南老师,这男的看起来有家暴倾向,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
这对死对头罕见地达成了共识,厉野拍着胸脯,仗义地说道,“你要是想离婚,我让我爸帮你找律师,就那个京市的金牌律师,入行以来从未败绩的贺禹州,我爸朋友!”
南漾:“……”
她稍稍缓了缓情绪,而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你们现在能帮我做件事吗?”
两人同时颔首。
南漾推着两人往外走,“我现在只求你们给我回去学校,好好听话,再也别打架了,不然我真的会被辞退。”
楚云泽重重点头,“南老师你放心,我俩不会害你辞职的,我妈说过女人可以没男人,但不能没事业。”
隔壁病房。
温妍紧紧抓着贺禹州的手,梨花带雨,泪水涟涟,目光娇软,这才是一个女人的样子,哪像刚刚那位。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温妍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宝宝会出事,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撞了。”
贺禹州目光没什么变化,他立在床边,“我会派给你一位经验丰富的司机。”
温妍嗯了声,连语气词都带着江南大家闺秀的吴侬软语。
她痴迷地看着他,白衬黑裤,宽肩窄腰,沉冷尊贵。
单单只是看着,就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时,贺禹州的助手陆川在外面和警察交涉了下,一脸讳莫如深的进来。
贺禹州目光落在温妍手上,她脸一红,赶紧松手,就听他淡淡的说,“我出去一下。”
闻言。
温妍不满的撒娇,“有什么事我不能听的啊?你以前从来不避着我。”
贺禹州眉头凝了凝,示意陆川开口。
陆川一板一眼的说道,“警察说,这次事故是因为一辆刹车失灵的私家车闯红灯撞到……
撞到太太的车,然后接二两三撞下去,除了太太,他还撞了四辆车,温小姐刚好是最后一辆。”
贺禹州脸色变了一瞬。
陆川没有明说,肇事车辆最开始撞到南漾,车子的速度就被降下来了,后面几辆车受到的撞击程度越来越小,而最后一辆只是被撞了下车头,车子并未发生任何偏移。
所以温小姐可能被吓到,但是肯定不会被伤到。
而刚刚来到医院看到温小姐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第一顺位受害者。
温妍咬着唇瓣,难堪地问道,“太太是说她吗?”
贺禹州心不在焉的说道,“别乱想。”
温妍懊恼的低下头,郁闷的说道,“那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私生子吗?”
贺禹州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不会。”
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沦为私生子。
温妍说了声好,满眼都是他,“好,阿州,你知道,我只信你。”
把温妍送回家后,车里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
贺禹州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南漾刚刚情绪失控的样子。
张牙舞爪,口齿刻薄,像是一只跳脚的兔子,结婚两年,他鲜少见到这样鲜活的南漾。
“去买个包,晚上订个餐厅位置。”
陆川迟疑着提醒,“今晚大型商业银行监管处主任约了您见面。”
贺禹州没做任何犹疑,“去买包。”
男人永远都不能让女人成为事业的拦路石。
陆川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贺禹州一眼,“是。”
晚上十点多。
贺禹州被陆川送回来,他喝了点酒,不多,毕竟身份在,没人敢灌他。
送她礼物,微醺的程度刚刚好,不然怕是要恃宠而骄。
贺禹州提着标有大大logo的袋子下车。
他到门口敲门。
没人来开,估计还在生气,不知谁惯的,气性大了不少。
贺禹州皱眉按下密码,推门而入。
打开玄关灯,茶几上放有一份文件。
贺禹州走近了,目光触及,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