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在路上的满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漾漾说护照在公馆的保险箱里,但是她总该告诉自己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吧!
刺啦一声。
满意的车在路边停下来。
她脑海中想到一种可能性,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后背竟然被冷汗浸透。
满意深吸一口气。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要给南漾打电话。
就在这时候。
一辆车迎面驶过来,满意原本以为它也要在应急车道停车。
可是满意在打通电话的瞬间。
迎面而来的车直接撞上满意的车。
满意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她漆黑色的瞳仁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车先是变形,然后被掀翻,紧接着窜升起橙黄色的火光。
变故好像是在三秒钟之内。
她跟随着车子一起被撞出十几米远。
浑身都像是被打断了被打碎了。
疼的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满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疼出来的冷汗,还是身上受伤出来的鲜血。
满意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手机。
她要给漾漾打电话。
漾漾有危险。
这时候。
满意从变形的车窗里,倒立着,看清楚站在自己车前的女人,是唐暮行解除婚约的前任未婚妻,季星辰。
满意忽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季星辰像是看着一个濒死的小白鼠,眼神冷淡的看着满意,冷淡之中,不乏痛恨与厌恶。
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女,竟然敢抢她的男人。
那就要做好去死的准备。
季星辰微微勾起唇角,对着被烈火困在车里的满意,用唇语说道,“去死吧,满意。”
说罢。
季星辰转身就走。
她只是交代司机,“做的干净一点。”
满意的呼吸越来越浅。
身上的疼痛却越来越轻。
她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满意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神中有哀伤,有绝望,有不甘,更多的却是对南漾的担忧,她嘴巴微微张开,颤抖着,慢慢的闭上。
在死亡降临的最后一刻。
满意亲眼看见,那辆撞了自己的车再次发动,撞击过来。
在整辆车掉下高速公路路边的海水下的刹那。
满意想着。
这的确是季星辰的做事风格,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那一刻。
满意什么都没想,唯一想到的是漾漾。
她想,就让她给漾漾阻挡住一灾吧。
她死了。
让漾漾好好的活下去吧。
一命换一命,也行啊!
砰地一声。
满意随着车子坠入水下,这是满意听到的,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声响。
海水涌入。
呛进了满意的五脏六腑。
好疼啊。
原来死也那么疼。
——
邮轮上。
被绑架来的心理医生,万分抗拒贺政谦要他做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我是心理医生,没有病人家属的同意,我不能随便为病人做催眠,这是违反道德和法律规定的。”
贺政谦失笑。
他坐在黑色单人沙发座椅上,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手指之间夹着一根雪茄,轻哼问道,“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遵纪守法重要?”
心理医生大声说道,“若是要我违背职业道德,毋宁死!”
他是一名医生。
怎么能成为刽子手呢?
他学医八年,为的是治病救人,不是为了变成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不是为了去杀人。
贺政谦笑着摇头,他幽幽地说道,“希望你始终能保持自己的初心。”
说完。
贺政谦微微抬手。
心理医生被人抬起来。
房间的窗户被打开,心理医生被架放在了窗台上。
窗子外面,是滚滚流动的海水。
波涛滚滚。
浪花一层高过一层,海鸥的翅膀擦着浪花的边际飞过,也被打湿了羽毛。
就在这时。
窗外的甲板上。
有人从蛇皮袋里扒出一具尸体,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的尸体,被人在身体上随意的割了几刀,然后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大海。
心理医生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海水吞噬。
血液染红了黑蓝色的海水。
很快。
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匆忙而至。
一群鲨鱼,瞬间撕裂了女人的身体。
断肢残骸在医生的眼前浮现翻滚。
他控制不住的干呕出声。
贺政谦笑着看着心理医生,后悔的说道,“不应该喂给它们尸体,应该喂给它们活人的,活人被撕裂,发出的声音,一定一定会比现在听起来更让人心旷神怡,你说呢?我们尊敬的心理医生,我们毋宁死也不愿意违反自己的道德的医生?”
心理医生潸然泪下。
他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妥协。
他腿一软,跪在了贺政谦的脚边。
刚刚尚且高高地昂起的头颅,此时此刻,低低的垂了下去。
这是他妥协的证明。
贺政谦笑的不能自已。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看到一个人的信仰全然崩塌的样子,一个人背叛信仰的样子。
生而为人。
谁能清清白白一生一世?
装什么呢?
他最是看不惯那些冠冕堂皇的人,都是装出来而已。
把自己的罪恶、野心、和欲望,统统的藏在自己温文尔雅的皮囊中。
一边说着道貌岸然的话,一边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时间久了,会得精神分裂。
他从小开始。
就不会伪装自己的罪恶和欲望,这也是老爷子禁锢住他的缘由。
但是他很快就会让老爷子知道,当年不把贺家交在他的手上,是一件多么愚蠢和离谱的事情。
心理医生被带到了关押南漾的房间。
他脸色苍白着坐在南漾面前。
他手边的医疗桌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有可能用到的器械。
其中包括电击台。
这其实在明面上是因为给禁用的,因为太不人性化了。
心理医生沉默了一会儿。
才用电击将南漾唤醒。
南漾被绑在专用的电击椅上,额头上,手腕上,胸口,都被贴上了电击片。
她茫然的看着陌生的环境。
目光定格在了唯一的同类的脸上。
心理医生不敢和南漾对视,“您就当自己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所有的苦难,很快就结束了。”
南漾轻声说道,“是要催眠我做什么,还是要消除我的记忆?”
心理医生沉默。
南漾恳求说道,“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我不怪你,但是……但是无论做什么,都别让我忘记我爸爸和我宝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