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城轻轻的捏住贺淼的脸颊。
小姑娘这四年变成大姑娘了,脸上的婴儿肥都退下去,变成了很像章雅的端庄的鹅蛋脸。
但是身上却并没有章雅身上的怨气。
在贺禹州的照拂下,还是纯真率直的小姑娘性格。
薄云城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无能为力,贺淼,我救不了你哥。”
说着。
薄云城微凉的指腹在贺淼的脸颊上轻轻擦过,“别哭了。”
他放开贺淼。
转身向前走。
“薄云城!”
贺淼追上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薄云城,“求求你了。”
贺淼重重的撞在薄云城的背后,双手紧得发白,“薄云城。”
薄云城垂眸。
看着紧扣在自己小腹前的双手,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不是袖手旁观,我是无能为力。”
贺淼身子蓦地一颤。
她慢慢的放开了薄云城,鞠躬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说完就跑了。
薄云城轻轻的啧了一声。
需要他的时候,投怀送抱,一听他束手无策,转身就跑。
坏的很。
薄云城打算离开这里了。
带着父亲的骨灰。
他想,父亲一个人在外面,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也是思念故土的。
没有人不热爱故土。
但是薄云城离开之前,还是去了一趟父亲的住处。
那一处,吊脚楼。
很具当地特色的吊脚楼。
此时已经被封了。
薄云城得到了首肯后,才得以进去。
他进入房间。
整个房间很是压抑,好想,生命到了尽头的感觉。
薄云城进入其中一间房子。
其实二楼上也就只有一间房子。
是父亲居住的地方。
至于贺禹州……
薄云城刚才看见,在一楼,也就是养牲畜的地方,有一张行军小床,宽度目测在八十厘米左右。
大概应该就是贺禹州的住处了。
他走进父亲的房间。
看着整整一屋子的试管,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药剂,薄云城一步一步的走着。
一种一种的观察着。
忽然。
薄云城在其中一个试管中,看到了一朵花的样子。
那是……罂粟。
薄云城迅速走过去,仔仔细细的看着整套提炼设备。
薄云城的心脏一时之间停止跳动。
父亲怎么能做这些东西?
他越发深入了解,血管中血液的温度,凉透了。
薄云城的脸颊发麻。
转身之间。
薄云城忽然看见卡在床头中间的一本破旧的书。
他弯腰捡起来。
书本已经泛黄了。
厚重的一层尘土在上面。
翻开一页,尘土带着已经变质的味道,熏的人头疼。
薄云城认真的看着每一页。
忽然。
他看见了和现在的贺禹州相似的症状。
在旁边。
有父亲的手写体。
薄云城辨认后,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不想指责自己的父亲,但是父亲的所作所为,彻底颠覆了薄云城的认知。
即便当年,薄云城也曾经恨贺家入骨。
可是他也万万不曾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他的父亲,给贺禹州下了药,不仅仅是药,还有毒。
一楼中养的一群牛马,都是父亲的试验品。
薄云城握紧那本书。
走出门。
高高地站在二楼,就看见了正扬着头看着自己的贺淼。
薄云城眼神蓦地颤抖,“贺淼?你跟踪我?”
贺淼问道,“你有办法,对吗?”
薄云城握紧自己手上的上了年岁的书本,咬紧牙关,“贺淼,我说过了,我不想在重复。”
贺淼执着地问道,“可是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找一找,有没有你父亲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薄云城,你是医术很好的医生,你一定可以研究出解药,对吗?”
薄云城一步步下楼。
站在贺淼面前,“贺淼,别太天真。”
贺淼一只手抓住了薄云城的手臂,“就当是,为了我们那个可怜的孩子,好吗?”
薄云城手指指尖泛白。
他用力的甩开贺淼,“你是贺政谦的女儿,替父还债,岂不是天经地义?你父亲让我的父亲半生人不人鬼不鬼,用一条命来补偿,不可以?”
他低声吼。
不停的重复着不可以吗?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贺淼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用力的擦拭掉眼角的眼泪,“薄云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薄云城喉结薇薇滚动。
眼神草率的看着贺淼。
贺淼笑了笑,脸上还挂着泪珠,“薄云城,我不是贺政谦的女儿,我是章雅的女儿,但是我不是贺家人。”
闻言。
薄云城仿佛有一种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建筑,轰然倒坍的错觉。
他眼睛猩红的说道,“贺淼,为了你哥。连这样的谎话都编造的出来,是吗?”
他抬脚就走。
贺淼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我没有说谎,你想想,否则为什么我和哥哥刚出生就被送到了国外,十八岁才让我们回来?否则为什么贺政谦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贺政谦宁愿再生一个儿子从头开始培养,跟我大哥争夺家产,也不愿用我哥哥?那是因为,我们这一对双生子和贺政谦没有任何关系。”
薄云城咬牙切齿,“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贺淼一字一顿地说道,“薄云城,你间接逼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薄云城怒斥,“住嘴,别说了!”
贺淼笑了笑,“你不想承认是吗?”
薄云城:“我让你别说了!”
贺淼眼睛灼灼,“其实我也有错,从来没有被爱过的女孩子,错把一块糖当成了一辈子的允诺,但是若是重来一次,薄云城,我可能还是会心甘情愿的沦陷,因为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即便你对我的好全部是算计,即便你对我的好没有一丁点的真心,但是在风雨飘摇的贺家,那是我得到的唯一的温暖。”
薄云城一只手掐着贺淼的下巴。
逼迫贺淼直视自己。
四目相对。
薄云城猝不及防的吻上去。
贺淼顺从的接受,轻轻的抱住薄云城的腰,于所欲求。
薄云城在贺淼的耳朵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白嫩的耳垂瞬间可怜的充血。
贺淼揪紧薄云城的衣襟,“救救我哥哥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闻言。
薄云城身体僵硬,他忽然嗤笑,“四年不见,贺淼,你学会用美人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