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雪这次设计杀害朝廷命官,又扯出些丢脸的事情。
岑母最重家族名誉,就算她再怎么玩小侍,也都把消息捂得紧紧的,每年还会给慈幼局捐款,灾情捐款捐粮,总之各种的好事她几乎张扬的做了个遍。
京城百姓人人都道:“峥西王虽然行事跋扈张扬,却是一难得的大好人。”
因此峥西王府平常再怎么张扬,那些文官也没几个抓住错处把柄的。
岑母浪迹花丛,虽不对美男动手,可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杀美男。
岑婧雪再怎么苦苦哀求,漂亮话都说出千百种花样,岑母还是立刻处理掉了岑婧雪勾栏中的相好。
毕竟此事传出,往好处想,属于世家女子的风流韵事,往坏了想,就是峥西王府家风不正家教不严,任由家中女儿流连花丛。
经过这一遭,岑婧雪算是恨透了岑漪。
所以在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时,岑婧雪也来不及去思考这信件是谁人所送,是否有其他意图。
她只想着抓到了岑漪的把柄,兴奋的带着几个亲信护卫,直奔信中的宅子。
她看着面前二进院落,冷笑一声。
“这就是那岑漪养外室的地方?也不怎么样嘛。”说罢一挥手,几个护卫一齐抱了腰粗的树干,猛地朝大门撞去。
门房听见响动,刚要出来查看情况,就瞧见大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尘土飞扬间,几个身材高大的护卫一窝蜂涌进院子。
\"你们是谁,怎么敢私闯民宅?\"
门房呵斥刚出口,就被护卫重重一脚踹在身上,狼狈的跌倒。
“给我进去找!”岑婧雪步入院子,四下张望着:“姐姐对外室竟然如此的吝啬,就住这样的破院子。”
片刻,院子内就传来打斗的声音。
岑婧雪面色一变,快走几步,却见一暗卫打扮的人,已经被岑婧雪所带的护卫按在倒地上。
那暗卫双拳不敌四手,仅仅反抗为屋内拖延一会,就被打中要害栽倒在地。
看样子是岑漪安排,暗中保护这房中主人的。
“哈,竟然还安排了暗卫保护?”她不屑的踹了一脚地上的暗卫。
“我倒是好奇了,姐姐护的这么紧的小郎君,该是怎样一副样貌。”
屋内听见打斗声的仆侍,不敢出面,全都瑟缩的躲在屋里,透过窗户偷看。
“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来人闯宅子?”
“莫不是大人家正房发现这外室,找了亲人前来训诫?”
几个仆侍咬着耳朵交流,面上具是好奇打听的模样。
“二小姐,属下刚刚搜查了东西厢房,均没有人住,想必这人实在正房居住。”
闻言,岑婧雪大步迈过院中的积雪,霍的推开正房门进去。
可屋内空荡荡,只有一个仆侍打扮的人跪在屋内。
七喜见一女子面目凶狠的推门进来,不免心中忐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岑婧雪揪了衣襟提起来。
“那外室呢?”
七喜平常虽然胆子大,可终究是男子,被岑婧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结巴的说了几个不知道。
岑婧雪瞧这仆侍没用,恼怒的把他甩开,环视起屋内的摆设,越看越是惊讶。
八宝琉璃的屏风,前朝张大师的画作,就连那不起眼的暖炉,都是掐丝珐琅的工艺。
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能买下好几间这二进的宅院。
岑婧雪走到内室床榻旁,却见上面放了个绣到一半的荷包,还是情意缱绻的花样子。
“竟然叫外室绣荷包,收着也不觉得跌份儿。”
她不禁嗤笑一声,只感觉岑漪哄男子有一套,左右搓揉了下荷包的刺绣,扯了针收在衣袖中。
“二小姐,所有屋子、就连柴房都搜查过了,没有主子打扮的男子,皆是仆侍门房。”
岑婧雪眉头蹙起来,正要转身逼问地上的七喜,却忽觉脖颈处冷风一吹,转头才发现没有关严的窗户。
“给我去搜后院。”
岑婧雪审视着跪在院子里的众人,见一个个相貌普通,跟本不可能成为岑漪的仆侍。
“二小姐,后院…后院也没有……”派出去的侍卫折返,战战兢兢的靠近回话。
岑婧雪脸色阴沉,不耐烦的抽出腰间的配件,抬手随意刺在一门房的肩上。
门房惨叫一声,血汩汩的从伤口中流出。
“说,这宅子可有暗室、地道?”
门房一边哆嗦一边摇头“贵人明鉴,我、我们只是最下等的仆侍,哪能知道主人家秘密的暗室地道。”
一连伤了几个仆侍,院中仆侍受伤的鲜血流了一地,染化了一片的雪水,满院子的空气中都弥漫了仆侍哭泣和血腥味。
没有想要的答案,又迟迟无法抓到一个普通的外室,岑婧雪想到怀着她孩子死去的相好,心中愈发焦躁。
“这、这位小姐,奴有话要说……”
见这寒光凛冽滴着血的刀剑伸向自己,孙顺吓得头皮发麻,忙膝行几步,哆哆嗦嗦的磕起头来。
岑婧雪见有人回话,将剑一横,落在说话的人脖颈处“说,要是说的本小姐不满意,便削了你的脑袋。”
这话虽然是威胁意味浓厚,可剑实打实落在孙顺的脖子上,哪有不怕的道理。
“回小姐,这,这院墙高大,小姐想找之人定然跑不出去……”
“废话!还用你来提醒我?”
岑婧雪火气上来,原本冒险抓岑漪的外室是一时冲动,闹成这个样子,不抓了岑漪的把柄,她哪能回去。
孙顺吓得一哆嗦,急忙加快了语速。
“宅子东西厢一直没人住,陈设也不齐全,下人房窄小一览无遗,后院刚刚小姐也派人搜过了,没人,只能…只能在……”
只能在正屋。
“孙顺,你疯了?公子把你带到京城,你这么报答?”七喜惊叫出声,也顾不得趴伏下跪,一下支起身形。
“闭嘴!谁让你说话了。”一侍卫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七喜心窝处。
七喜被踹的滑出去两三米踩堪堪停下,吃了窝心脚,七喜只感觉口中腥甜,浑身疼的难受,竟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正屋,是啊。”
岑婧雪被点醒,喃喃的重复着,向正屋走去。
“能藏的只有正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