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安僵住动作,脸上显现出尴尬无措。
他只以为岑漪不喜欢这亲近的行为,讨好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见砚安脸上露出这种胆怯的神情,岑漪心中横亘着一股不愉快的情绪,却缓和了语气。
“阿安总这么刻意的讨好我做什么?”说着,低头去吻砚安的唇。
砚安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回廊仆侍来往频繁,甚至能听到不远处一些仆侍交谈路过、鞋踩雪花的声音。
砚安不敢躲,脸颊被岑漪掐的有些疼,小小的呜咽一声。
见岑漪不退开,他只能顺从的张开嘴巴。
砚安有些怕,他不知道要是这副样子被其他人撞见,会传出多不好听的话来。
砚安住在岑漪房里这段时间,虽然周围人都和善,但是闲话还是像风一样钻进他的耳朵里。
世女殿下婚约在身,房里还藏了个小产的小郎君。
虽然峥西王下了封口令,可架不住府里人嚼舌根的嘴巴,都在谣传岑漪不注重规矩体统,这么做有失体面。
“妻主…”砚安扭头,趁着和岑漪短暂分开的间隙出声:“会有人来这。”
那些仆侍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仿若就要转弯来到这节回廊。
岑漪不理会,用力掐了砚安下巴,迫使他扭过头。
见砚安已经双眼噙泪,羞怕的瑟瑟发抖,却只是忍耐、体贴的说些不轻不重的‘会有人来这’。
若岑漪针不管不顾的继续,砚安也说不出、做不出其他的。
和砚安是外室子的出身有关,他没学会什么叫表达喜恶,他学会的只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忍耐顺从。
可岑漪不想砚安压抑着性情,最起码要能说出口‘不喜欢’、‘讨厌’。
既然砚安这些年的脾气性格都基本定形,无法改变,那就由她打碎那讨好顺从的一部分,重新塑造。
这么想着,岑漪抓了砚安推拒的手臂,细碎的吻从砚安唇畔吻到脖颈。
回廊窝风,倒也不怎么寒冷。
砚安只感觉衣襟一松,岑漪的手就探进来。
“妻主,这样若是被人瞧见,会有损妻主声誉。”砚安双手挣扎不出来,只感觉身前皮肤上的手烫的吓人,让他止不住的发抖。
“我的声誉?”岑漪手指灵活的挑开砚安的腰带,却悄悄将鹤氅围住砚安以阻隔凉风。
“阿安倒是为我考虑,我叫人守着不过来,就能继续了?”
说着,岑漪的行为更加过分,拿手指勾了勾砚安单薄的亵裤。
裤子滑落在膝盖处,巨大的羞耻感笼罩了砚安,他觉得眼睫几乎无法阻挡眼泪落下的趋势,委屈和恐惧几乎充斥了砚安的心脏。
“呃…妻主,回、回房里不行吗?”砚安声音里有些哽咽,被岑漪抵在墙上无处可逃。
岑漪从上向下俯视着砚安,淡淡开口:“为什么想回房里?”
附近仆侍踩雪而过的声音又频繁响起。
仿若砚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岑漪收用。
砚安眼泪落的没有声音,他低头看看松散几乎掉下去的衣裳,又看看冷着脸的岑漪。
“妻主…我怕,我不、不喜欢这样……”
可算勉强得到想要的回复。
岑漪松了钳制砚安的手,拿衣袖去擦砚安的眼泪。
砚安得到自由却不敢拿手去拢衣服,只垂手哆哆嗦嗦的站着。
“阿安不喜欢,就说出来,我刚才要是继续,难道你要忍着害怕接受?”
岑漪放轻了语气,拢着砚安的衣衫,却见砚安含着泪点头。
意思是他会忍着害怕接受。
岑漪气得笑了一声,又亲亲砚安垂泪得眼睛,诱导着。
“阿安就是我的脸面,待人不能太过胆怯,不喜欢便直说,不论对象是我,还是今天书房峥西王。”
“妻主…!”砚安吃惊的抬头看岑漪,见她一脸认真,又慌忙去看四周是否有人听见了这惊世骇俗的话。
“今日我母亲让你捧着热茶,借此敲打你,你可喜欢?”
“妻主,这都是我应该受的。”
岑漪挑眉,将砚安笼在鹤氅里往自己院子走。
“应该受?那就是喜欢、愿意接受了?等回房里,我拿铜茶杯灌了热水让你端着。”
岑漪低头见砚安惨白着一张脸瞅她,又有些好笑。
“那我再问你一次,今日我母亲让你捧热茶,阿安可喜欢?”
砚安犹豫着,见岑漪不似玩笑逗他,才缓缓的摇头。
“不喜欢……手烫的很疼。”
“我送阿安的物件,可有不喜欢的?”
砚安一愣,鹤氅下的手慌忙去牵岑漪的手,抬着脸儿,满脸的认真。
“喜欢,妻主送的,阿安真的喜欢。”
岑漪看砚安睫毛长长,被泪水沁的湿了一块,阳光照射下,晶莹一片。
甘白原本正心惊胆战守在院门处,见岑漪鹤氅下裹着砚安回来,又见砚安好模好样只是双眼微红,没有损伤,这才放下心。
“殿下,宅子那边来人,说砚郎君之前定的衣裳做好,送到这来了。”
“把衣裳端进屋里。”
“是。”
几人进了屋内,砚安在甘白的伺候下,将做好的几套衣衫挨个试过。
“妻主…觉得如何?”
砚安站在岑漪面前,尽力站的笔直,想让这昂贵得料子穿在他身上,显得物有所值。
这料子比在谷城做衣裳的料子,不知道好上几倍,握在手里像触摸了滑溜溜的东西,柔顺的贴在皮肤上。
“阿安身段好,穿什么都好看。”岑漪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随口夸了一句。
这话夸赞的有些敷衍。
站在一旁的甘白瞧着心急,看看岑漪又看看砚安身上浅绿色绣花朵暗纹的衣衫。
“小郎君穿这料子衬得有活力,如今冬日,郎君往那一站,像是翠生生的竹子。”
甘白形容的贴切,岑漪不由得又细细看着砚安。
只见砚安发丝垂顺,墨一样落在肩上,肩膀因为紧张微微耸起,像等待主人审视的小狗。
这副模样乖觉听话,岑漪不由得靠近了,将手中玉佩挂在砚安腰间。
“玉佩带好了,这次可别被人抢去。”
砚安点头,珍惜的来回摸着。
“过几日宫里有场赏梅宴,阿安就穿这身,做我贴身仆侍,一同去。”
听见此话,正想夸赞话术得甘白,一下闪了舌头,惊诧得看了眼岑漪。
宫里得宴会,让这个没名分得外室去?
砚安虽然不太懂,但宫里得宴会,他还是懂得轻重的,忙摇头。
“妻主,阿安身份地位,也不懂宫里的规矩,会给妻主惹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