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安被岑漪拥在怀里,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任由岑漪身上的暖意将他包裹。
身前精致小巧的汤婆子暖着,身后有岑漪温暖熟悉的体温,将夜里原本寒凉的空气都浸染的暖融融。
因为白日里睡得多,砚安他静静地聆听着岑漪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自己依旧没有睡意。
帐篷内黑暗如绒,砚安感到躺卧的姿势渐渐变得单调,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
竖起耳朵听岑漪睡熟了,就抓着岑漪的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轻手轻脚的换了个方向,不再背对岑漪,而是面对着岑漪。
月光只隐约的穿透进来一两缕,夜里岑漪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柔和而朦胧,五官的轮廓仿佛被夜色轻轻勾勒,虽然不清晰,但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砚安砚安仰首凝视,只能捕捉到她大致的剪影,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儿。
妻主真好…
从前母亲来到宅子寻欢,得知父亲来月事,就会不满的离开,甚至连父亲的面都不见面,觉得与来月事的男子相处不吉利。
砚安原本以为男子月事,避着妻主是天经地义的,可妻主的反应明显不是这样。
自从到妻主身边,砚安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颠覆他原本思想的事情发生了。
砚安鼻尖贴着岑漪的发梢,有些窃喜地笑起来,只觉得妻主就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岑漪向来浅眠,在砚安抓她手臂的时候,就已经察觉。
她装作不知,依旧保持着均匀的呼吸,仿佛真的沉浸在梦中。
而且岑漪能清晰地感受到砚安的每一个小动作,以及那份清澈的情感。
片刻就感觉到砚安的体温穿透衣物缓缓传递过来,静谧的夜里都能听到砚安怦怦的心跳声。
那心跳让帐内静谧的氛围染上一些温馨与暧昧。
在砚安又一次动作,企图抬手环抱住岑漪的时候,岑漪终究是忍不住,一把抓住砚安的手。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砚安身体轻轻向上一提,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岑漪就迫不及待地去找砚安的唇。
砚安先是被吓到的低呼出声,而后那声音就被堵在唇里,不再泄露出来。
砚安惊诧的看着岑漪近在咫尺的眼睛,脸上没有散去的红晕变得更红了。
他被岑漪牵引,闭上眼顺从地依靠着岑漪。
砚安只觉得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有些不适的推拒了一下,岑漪就立刻退开。
“阿安今日刚恢复一点,别乱动,早些睡吧。”
岑漪将砚安拽进怀里抱着,生怕自己真的成为那不顾男子月事的妻主。
今夜过得有些漫长,砚安窝在岑漪怀里不知道多久才睡着。
他仿佛置身于一场朦胧的梦境之中,只感觉有一双柔软而细腻的手,轻轻穿梭于他的发丝间。
那熟悉而又安心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砚安下意识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摸他头发的人正是岑漪。
“妻主……”砚安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难掩其中的依恋。
随后,七喜适时地捧着一只精致的铜盆步入,砚安接过铜盆,在七喜的协助下净面洗漱,将昨日因为腹痛而产生的疲惫感尽数洗掉了。
见岑漪已经在桌边等他用饭,砚安急忙上前。
“请妻主安。”砚安福了福,坐下拿了筷子,被桌子上丰盛的早膳馋的直流口水。
昨日砚安不敢多用,生怕再次腹痛,所以昨日一整天都处于一种有些饿的状态。
砚安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将面前的粥迅速喝了,肚子内这才算有点东西。
……
今日不用狩猎,岑漪便在帐篷内处理些政务。
而砚安则得了岑漪随手递过来的书看。
他与教习学习了一段日子,字虽然无法认全,但还是边看边猜的读着里面的内容。
这是个话本子。
里面讲述了绣郎李氏与官员秦小姐的故事。
左右不过是女子年少不得志,报国无门,绣郎李氏便日日刺绣,上街抛头露面,为自家妻主攒了上京赶考的银子。
这秦小姐才智不俗,虽不是状元,却也是当朝探花,一下从落魄的穷书生,变成了红人。
数个家族都想用儿子拉拢这位温润的探花,秦小姐也是犹豫不决,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秦小姐滞留京都日子久了,这样的传言甚至都传进了李氏的耳朵里。
李氏自惭形秽,知道秦小姐觉得有了好选择想离开,虽然对他内心有愧,却不过是担心他手里那一纸婚书罢了。
李氏不愿阻拦秦小姐前途,去信一封,将撕碎的婚书放在信里,又将这些年所有的开销一笔一笔的写下来,想全部讨要回来。
原本还有些念着李氏好的秦小姐,看见这封信,当即大怒,回信怒斥李氏,钱也一分不返还,当即与朝中一官员儿子成了好事。
而李氏在当地成了笑柄,最后家中落魄,没办法嫁给当地的官员做了小侍。
只是谁也没料到这变数来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