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泉还不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还忙着哄当众撒小姐脾气的苏落月,一边小声劝着,一边安排那几个被苏落月呵斥的服务生。
眉心突突直跳,他忍无可忍,又不好在这么多港城名门面前丢了面子,只得强忍着翻脸的冲动,耐心在她耳边说着。
“落月,等下你看中什么东西,大哥都给你买,好么?”
苏落月这才稍微停下了撒泼的动作,昂着头,咬牙切齿地走到了周墨时不远处,也算是在中心位置的沙发上。
天知道她刚才,简直要被气死了!
一进门就看见周墨时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苏淮泉还这么贴心,给苏繁星递蛋糕?!
她一个杂种,苏家的弃子,凭什么进到这种场合来?
让苏落月疑惑的是,她今天竟然没有跟周墨时待在一起,对周墨时身边带着别的女人也没有任何表示。
难道说那天在医院是她弄错了,还是......她已经被周墨时玩腻了踹了?
不论是哪种,反正苏落月听见苏淮泉给她买东西,心里还是开心的。
苏老爷一向管着她的开支,平时很少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大杀四方,方才她可是光看宣传册,就相中了好几件藏品呢!
一直等到主持人罗里吧嗦地说完开场致辞。
刚上来第一件藏品,苏落月便眼前一亮。
一条精致的蓝钻项链被放在高级的黑丝绒盒子中,精雕细琢的大小十枚蓝钻,镶嵌在白金底座上,组成蝴蝶的形状。
远远望去,那蓝钻切工细腻至极,将光线巧妙地捕捉折射,在展灯之下熠熠生辉。
她扯了扯苏淮泉的衣角,小声嘀咕:“我要那个。”
苏淮泉顺着她指着的目标望去,只单单看了一眼,莫名被那只停在丝绒上的蝴蝶吸引。
平日里,他很少关注珠宝之类的物件。
可偏偏是这条项链,他一个不懂的人,都觉得十分精美华丽。有种想要将它买回家,亲手戴在苏繁星脖颈处的冲动。
他敛了敛眸,正好想到......似乎她的生日,快要到了。
在他恍惚之间,拍卖师已经开始了这条项链的竞价。
事实上,他的品味的确不错,这条蓝钻项链从开拍就十分受人欢迎,一千万的起拍价,竟然在几个小姐叫价之间,已经直逼过亿。
苏淮泉低头,给齐影发送了消息。
自己则在苏落月蠢蠢欲动时,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这只是第一件,后面还有更好的。”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下一次,你看中什么,大哥都不会阻拦你。”
“......”苏落月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苏淮泉说的也不无道理。
后面东西只会更贵、更好,她便也忍住了。
苏繁星也没想到,这吃瓜现场,瓜主没动,率先举牌的人,竟然会是坐在她身旁的齐影。
她正在专心对付刚叫服务人员替她夹来的寿司。
指尖捻上松软米饭,配上上头肥嫩三文鱼的油脂,光看一眼,就让她食指大动。
她一边将寿司往芥末上沾,一边用余光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人为了一条项链大打出手。
眼见,那条项链已经被叫到一个亿。
拍卖师都没想到,第一件藏品就有这么炸裂的效果,连拿锤子的手都在颤抖。
“一个亿......一次!”
“一个亿......两次!”
“一个亿......三次!”
就在锤子落下的前一秒,齐影举起了牌子。
“一个亿零一千万。”
这一下,别说是在场的别人了,就连坐在齐影旁边的苏繁星都略微诧异地震惊回眸。
手指随着那拍卖师激动的话一抖,差点连整块寿司都掉进芥末盘中。
但深知内幕的她,只是诧然了半秒,便了然。
八成是苏淮泉帮苏落月拍下的,毕竟看刚才苏落月大发雷霆的模样,的确是需要买点东西塞住她的嘴。
想到这,她也就见怪不怪地又拿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
眼睛斜斜地望向周墨时,心中不由得想,这男人跟坐大佛一样,也跟她一样在这看戏?
几乎没什么悬念,那条天价项链被齐影拿下。
按照拍卖会的规矩,拍下后齐影需要去门口的登记处付款,才能参与接下来的拍卖,他前脚刚离开,苏繁星后脚也起坐离席。
倒不是她要去干坏事搞破坏。
单纯酒喝多了,想上厕所。
完事后她在镜子面前补了半天妆,这才缓缓推门走出。
果不其然,一道熟悉身影站在路口走廊处,指尖的烟抽了一大半,整条走廊都是浓郁烟味。
周墨时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吝着眉,眸色在看见她身上披着的西服外套时,加深了半分阴郁。
苏繁星毫无惧色,蹬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缓慢地向他走去。
脚步声踢踏在长长走廊里,宛若奏出绝美的音符。
明明是直直地向他走去。
苏繁星却又在途径他身边时,故意擦着他的肩,无视了他,缓步向前走去。
实则,她在心里默数。
三。
二。
一。
男人的手在他们影子重叠的瞬间,撩上了她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纤腰。
扣住她清瘦却又绵软的身体时,他的唇瓣也毫不犹豫的覆盖而上。
将苏繁星方才才堪堪补好的妆吻得稀碎。
他松开她时,她毫不犹豫地将脑袋侧向一旁,表面上是在闹脾气,实则,在她“一不小心”回头的瞬间,口红沾染上他的衬衫领口,划出一道长长红痕。
余光睨了睨自己的杰作,苏繁星心满意足地撩眸,望向气急败坏的周墨时。
“你穿着他的衣服,招摇过市,是要气死我?”他小喘着粗气,语气带上严肃,俨然一副气急嘴脸。
苏繁星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皱了皱眉:“Linda的香水真难闻,我早就劝过她换一种,她就是不听。”
“......”
周墨时差点被气死。
但又听到苏繁星口中略微有醋意时,他心中的不快似乎消散些许。
莫名的,他也有了妄图给人解释的冲动。
“那女人,是来给楚南报仇、来拿我的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