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同时,苏繁星很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人。
可温月湾是一梯一户户型,既然他出现在这层,很明显,不会是来找别人的。
她有点不解,扭头望向身旁的周墨时,桃花眸亮晶晶的,看着很是美味可人。对于现在的周墨时而言,与明晃晃的勾引无异。
男人强忍着扣着她后脑勺落下深吻的冲动,喉结动了动。
开口时,声音低磁喑哑得可怕:“是我找来的,纹身师。”
“啊?”苏繁星惊诧得唇瓣微张,黛眉挑了挑,迟疑了半晌才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是你要纹身吗?”
周墨时被她的反应逗得不禁暗暗发笑,捏着她发尾把玩的手指不自觉捻了捻。
“我不可以纹身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繁星多少能觉察他想做什么,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这种事......是要跟随一生的烙印。
哪怕是当初她跟许靳言那几年谈的那么轰轰烈烈,也只是浅尝辄止,在没人看的见的腰上,浅浅地纹上空针字母。
否则,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她用玫瑰纹身覆盖上的事。
她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周墨时会真的愿意做到这个份上......毕竟从他们认识到如此,也才半年不到。
想到这,苏繁星拽了拽他的衣角,唇瓣微抿,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周墨时......纹身很痛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周墨时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一般,将目光挪开。
只是用口型跟那私人纹身师说了句:“你去门口的书房等我。”一边单手揽过苏繁星的腰,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她竖着抱起。
另一只手熟练地打开了大门的指纹锁。
苏繁星没想到他会用这招,连反应过来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抱着走进屋,放在了许姨身旁的沙发上。
她再没皮没脸,也不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打闹。
只是注视着周墨时的眸子,覆盖上了浅浅怒意。
“......”她死死地瞪了周墨时一眼。
周墨时像看不到她不满的眼神似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自她耳畔浅声:“你跟许叔许姨他们先聊着,我等下就来找你。”
苏繁星知道,这人认死了的理,是劝不动的。
要是说多了,搞不好这人还会倒打一耙,以为自己还在介怀曾经的事,跟自己闹小脾气。
她不过是有些惶恐。
惶恐无法做到同等回应,来面对他这份过分浓烈又虚幻的真心。
一直等到周墨时离开,许叔才敢轻声唤她:“繁星,有段时间没来店里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苏繁星这才勉强找回涣散的注意力来:“最近有工作嘛......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减肥。”
“这不胡闹吗这是?!你......”许叔还想絮絮叨叨,嘱咐些什么。
话刚说到一半,她的手就被许嫂抓住,拉去了一旁。
“繁星,别理你许叔胡言乱语,来跟许嫂说说,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在外头欺负你?”
苏繁星许久没听见她的唠叨,眼睫微垂,心口涌上一阵暖意。
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爱她的。
许姨没跟她多客气,几人叙了好一会旧,苏繁星这才意识到,时间是不是过去太久了?
她偷摸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过去半小时有余了。
这男人在房子里纹花臂呢?
“许叔许姨,你们先在这等我会,我去看看周墨时在干嘛呢。”苏繁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趿拉着拖鞋,起身准备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许姨连连道好,还不忘提醒:“许姨现在就给你下长寿面,正好等下你跟周先生都吃一点。”
苏繁星挤出心不在焉的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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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意外的是,当她推开书房的门时,那个纹身师已经离开了。
书房没开灯,昏暗得让人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唯一的光源,是稀薄的阳光至掩着白纱的窗中,缓缓射入。
与此同时,站在窗口处逆光而站的那道剪影,将她的全部注意力所吸引。
周墨时单手插兜,正在打电话。
敏锐地觉察到敲门声时,顺手挂断,一边慵懒转身。
见到是苏繁星,他就近,伸手打开了桌上的台灯。
不算刺眼,却能让人清楚地看清屋内情形的光线。
苏繁星缓缓向站在那的男人走近,眸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周墨时斜倚在桌边,头发衣着略显凌乱,衬衫袖子高高揽在肘间,一副精明干练的做派。
可与此割裂的是,他的黑色衬衫扣子解开到了第四颗,大开的衣领松松垮垮,仿佛只要他轻轻的动作,就会垂落在下,露出那伤痕累累的坚.硬.腹.肌。
苏繁星顿觉喉间干涩,竟连吞咽的动作都困难。
她比谁都清楚,布料下藏着的是什么。
是印满了残缺,却又比任何瑰宝都绮丽的不完美艺术品。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现在,在这艺术品上,赫然印上了专属于她的烙印——
冷白锁骨处,黑色的苏繁星三个大字,像是落在白纸上的签字。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她的字迹。
出道时,设计专属于自己的艺术签名,本就是每个明星的必修课。
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签字什么时候被周墨时看见了。
可眼前出现的,的的确确又是那三个字。
发现她看见了,周墨时也没藏着掖着,把衣领又往下拉了拉。
生怕她看不清一般,脚步还逐渐向她逼近。
一步、一步。
近到把她逼在墙角。
近到,苏繁星的满眼,都是这骚包男人锁骨处,她的名字。
“你怎么这么傻......纹在这,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话音落下,她才惊觉自己的嗓音带上了莫名哭腔。
一滴泪,也不知什么时候,顺着她的眼尾落在了下巴尖。
周墨时本来想向她讨一个吻,谁曾想到就这么把人弄哭了,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炽热指腹略微慌乱地替她擦过眼角的泪。
“哭什么,疼的人又不是你。”
“大傻子周墨时!”苏繁星说不上来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