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丫鬟萱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来,怒声道:
“花姨娘,奴婢看您分明就是故意的,下令掌掴您的,是贵妃娘娘,跟我家主子有何关系,您因为此事当众掌掴了我家主子,就不担心我家主子在夫人面前告您一状,您别欺人太甚。”
花姨娘轻呵一笑道:
“哟,我只不过好心给禾姐姐扇蚊子而已,怎么就变成欺人太甚了,恐怕即便闹到了夫人面前,我给禾姐姐驱赶蚊子,想必夫人应该也不会怪罪于我吧!”
“只是刚才我没掌握好力度,把禾姨娘的脸给扇肿了,还望禾姐姐见谅,我那里恰好有上等的白玉膏,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一点青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跟我比起来轻多了,之前我脸都浮肿的跟个大熊猫似的,连面都不敢露,不是照样已然痊愈了。”
禾姨娘转目瞥了萱儿一眼,神色淡淡道:
“萱儿,咱们走!”
花姨娘见她转身便走,柳叶眉微微一横,继续阴阳怪气道:
“禾姐姐,你说这蚊子怎么偏生喜欢往你脸上叮啊,肯定是你涂抹了容姨娘胡乱倒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胭脂,她的东西,你也敢用,就不担心到时候脸上溃烂不堪,彻底毁了容貌。”
“本来你就年老色衰了,若是再变成丑八怪,岂不是越发遭侯爷厌弃。你好心好意的帮那个浪蹄子,人家可未必领情,指不定整日琢磨着怎么踩在你的头上,往上爬,一飞冲天呢。”
此刻,坐在石凳上的秦姨娘也跟着幸灾乐祸的噗呲笑了起来,轻声道:
“花姐姐,你好端端的招惹她作甚,她虽然不受宠,但是毕竟是贵妃娘娘身边出来的人。”
“贵妃娘娘是个念旧的人,每年夫人进宫去见贵妃娘娘,都会捎带上她,你就不担心到时候她又在贵妃娘娘面前多嘴多舌的告你的黑状啊。”
花釉眼底寒光微微一闪,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句道:
“若不是忌惮贵妃娘娘,刚才我早就将她按在地上,狠狠的掌掴她一顿了,初楹那个贱胚子,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秦姨娘嘴角一撇,不以为然的皱眉道:
“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而已,等侯爷对她失了兴致,踩死她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简单,倒是容姨娘最近变着法子讨好谄媚夫人,若不是夫人抬举她,昨儿夜里侯爷怎么会跑到那冷冷清清的雅竹院去。”
“听闻夫人还打算让她从旁协助处理账本呢,还不是看你眼下失了侯爷的欢心,便想方设法的拉她一把,到时候好踩在你的头上耍威风,捧一下,然后再踩上一脚,这不是夫人惯用的制衡御下的手段。”
花釉扁扁嘴,有些恼火道:
“说起此事来,我心里便委屈的慌,本来那药方子就是我的,如今被人抢走了我的药方子,无人说理便罢了,还被贵妃娘娘当众掌掴了一顿,借此羞辱了一番,我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啊。”
“这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旧爱,捧着你的时候,什么都依着你,等他不捧你的时候,反而会觉得你厌烦,看你越发不顺眼,以前对我的那些承诺早就忘记的九霄云外了。”
秦姨娘转目看了看她,安抚了一句道:
“行了,花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对侯爷有过救命之恩,侯爷怎会不念及这份情谊,毕竟此事已然被禾姨娘和那个贱婢直接捅到了贵妃娘娘面前。”
“侯爷即便想替你做主,也不好直接驳了贵妃娘娘的面子,侯爷他是左右为难,等侯爷气消了,你到时候再软言密语的哄劝几句,说不定此事便翻篇了。”
***
夜色弥漫,月色皎洁。
此刻,沈柏砚身罩一袭单薄柔软的纯白色的寝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蜜色性感,健硕有力的胸脯。
他手里悠闲的捧着一本书籍,随意的翻看着,语气轻佻上扬道:
“过了这么久,你的身子应该养好了吧!”
初楹静静的候在一旁,低垂眉眼,磨蹭了好一会后,方才面色浮现一抹红晕,小声诺诺道:
“奴婢身子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多谢侯爷关怀。”
之前她故意涂抹药膏不及时,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伤势好的慢一些,可她也不能拖的太久了,免得侯爷起了疑心,那就麻烦大了。
沈柏砚微微沉吟了一下,剑眉一挑道:
“嗯,好了就好,不知上次爷给你的话本子,你可仔细瞧过,学的怎么样呢?”
初楹面色囧了囧,嗫嚅了半晌后,方才微微红着脸道:
“奴婢略懂一二。”
沈柏砚狭长黝黑的眼眸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味就这般好整以暇的瞅着她,嗓音带着几分蛊惑暗哑:
“不如今夜,爷就好生检验一下,看你学的成果如何?有没有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说完,沈柏砚将话本子,展示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册子,邪魅一笑道:
“爷今晚想试试这个姿势?”
画册上,男女之间,姿态缱绻缠绵,交颈而卧,下面还有详细的注解。
惹得初楹涨红面色,有些羞涩的低垂了眉眼,没想到,刚才侯爷饶有兴趣的便是翻看这种不堪入目的话本子。
沈柏砚瞅着面前身段曼妙婀娜的女子,黝黑深邃的眼眸陡然变得炽热了几分。
他长臂突然一伸,将面前柔软无骨的女子给揽入怀内。
幔帐落下,恰好遮掩住了里面旖旎缱绻的魅色。
两人痴缠交叠在一起,风卷雨急,热浪翻滚,久久都未曾停歇。
翌日一清早,沈柏砚便去远门办差了,说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归。
此刻,初楹正在挑挑拣拣筛选精细的茶叶。
花姨娘身边的丫鬟玉芝走了过来,禀告说,花姨娘让她立马过去梧桐院一趟。
旁边的丫鬟迎香见状,一边暗地里扯了扯初楹的衣角,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道:
“初楹,我听闻前两日这花姨娘便众目睽睽之下掌掴了禾姨娘,想必这次故意趁着侯爷不在,唤你过去,肯定不安好心,你自己可得小心应对。”
玉芝柳叶眉微微一横,怒喝道:
“你们在哪儿瞎嘀咕什么呢,花姨娘还等着呢,若是让花姨娘等久了,可没有你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