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微微站了起来,朝着夫人福了福身子,不冷不热道:
“多谢夫人关怀,前段时日,妾身因为脸上有伤,不易露面,这才告了假,未曾每日前来给夫人晨昏定寝,还望夫人见谅。”
温瑾榆微微怔了怔神色,目光带着几分威仪的扫视了一圈,又继续不缓不急道:
“今日让诸位姐妹前来,是因为这段时日,我跟容姨娘一直费心操持开胭脂铺的事,如今已然初见成效,过两日便正式营业开张,铺子的名字就叫香阁。”
“我给诸位姐妹每人都准备了一份护肤礼盒,里面有胭脂,面霜,香露,还有防晒霜等等之类的一整套的养护用品,这在铺子内售价都是一百两银子以上。”
“今日便赏赐给你们试用一下,看效果究竟如何?”
旋即,她朝身旁候着的丫鬟麦冬递了一记眼神。
麦冬示意,恭顺的上前来,每人递给了一份精美礼盒。
花釉嘴角一撇,不以为然的奚落道:
“华而不实的东西,这包装倒是精美绝伦的很,跟一品香没什么差别,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究竟如何,居然售价跟一品香差不了多少。”
“虽然京城最大的胭脂铺一品香做的都是高门贵女的生意,可人家又不是冤大头,随便什么垃圾东西也能卖高价,妾身是担心,容妹妹那胡乱倒腾的东西真的能用吗?”
“亏了钱事小,万一那些名门贵女用了,导致皮肤溃乱生了脓疮,为此毁了容貌,对于咱们侯府来说,可是灭顶之祸啊,还望夫人能谨慎为之,可千万别听信容姨娘的花言巧语。”
容栀乔冷哼一声道:
“花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按照我的配方,我自行制作的各种胭脂水粉,都是自己先行试用。”
“然后还特意让底下过敏肤色的下人们也都试用了一面,确保安全无害之后,这才敢上架售卖。”
“如今铺子马上要营业开张了,想讨个吉利的好兆头,你这个时候却说这些晦气话,莫不是巴不得咱们这胭脂铺的生意做不起来,若当真赔了银子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温瑾榆微微正了正神色,面色略显肃穆道:
“够了,既然花姨娘不敢用这些护肤品,我自然也不会强求,麦冬,你把东西赶紧收回来。”
“这段时日,我跟容姨娘忙前忙后四处奔波处理铺子事宜,皮肤都晒黑了好几圈。”
“而你们呢,一个个悠哉悠哉的躺在屋子内,过着锦衣玉食的奢靡无度的好日子。”
“你们也不想想,你们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侯爷带着底下的那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厮杀挣军功,挣来的,是我这些年来日夜操持铺子生意一笔一笔赚来的。”
“我不指望你们能替我分忧解难,毕竟你们能力有限,特别是某些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协助我处理铺子生意场上的事了,你们背地里少说些风凉话,拨冷水,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神色略显倦怠的挥了挥手,开口道: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都退下吧!”
此刻,容栀乔刚走到长廊僻静某处,身后的丫鬟荷香微微努了努小嘴,气鼓鼓道:
“这花姨娘也真是的,不管您做什么,都要尖酸刻薄的挑唆几句,还不如她一直打着幌子告假不愿意来前院请安了,这样主子您也能安静些。”
容栀乔忽地面色略显惨白,不知为何最近吃什么东西都没什么胃口,还总是犯恶心,想要呕吐。
这会,她身子虚软无力的扶住了红木石柱,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旁边的荷香见状,忙上前来给她拍打了一下后背,略显忧色道:
“主子,您这是怎么呢?为什么最近总是呕吐,吃的也比平常要少许多,今儿早膳吃了一点小米粥和酸萝卜,还没出门便全部一股脑的吐了出来,您该不会有了吧!”
“奴婢记得之前夫人和禾姨娘刚开始诊断有喜脉的时候,便总是犯恶心,不想吃东西,尤其是夫人妊娠反应厉害,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奴婢瞧着您最近的症状好像跟夫人有点相像。”
容栀乔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脆响,她在现代,没怀过身孕,生过孩子。
因此,也不知道这女子怀孕究竟是如何的,只是觉得她最近挺嗜睡,犯恶心,就连精气神也没平日好。
如今听荷香这么一说,该不会这么凑巧,她真的怀上了。
侯爷来她雅竹院的次数,本就屈指可数。
这大半年以来,宠幸她的次数,更是一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就这样居然她都能怀孕,真是天降大任啊。
不过,好在她今年十八岁了,已经算成年呢。
她向来惜命的很,可不想死在生孩子的事上,那得多亏啊,她还没活够呢。
她暗自思量了一番,神色凝重的嘱咐了一句道:
“荷香,你现在马上去外头给我偷摸的找个郎中过来,记住了,不要打草惊蛇,惊动了旁人。”
因为绿绮死了,荷香这个丫鬟,还是当初她亲自找刘管家,认真挑选过的。
毕竟身边伺候的丫鬟旁的不重要,最主要的就是要对她忠心耿耿,不能生了二心。
否则,若是身边的人动了谋害她的心思,那她岂不是死翘翘了。
她挑荷香过来伺候的时候,还特意留用观察了一段时日,觉得她除了脑子笨一点外,没什么大问题,这才留用身边继续伺候的。
不过,要找像初楹那般机智聪慧的丫鬟确实比登天还难。
她要样貌有样貌,又有手段和心计,天生就不是当丫鬟的料子。
等荷香领命离开后,容栀乔缓了一会神色,便急匆匆的回到了屋子内。
然后,吃了几颗酸梅,这才止住了呕吐的感觉。
又随意的翻看了一本书籍姿态慵懒的看了起来。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后,一位年过中旬留着胡须的郎中弓着背,手里提着红木药箱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朝着容栀乔恭顺行礼后,这才将手绢搭在她手腕处,微微凝神,把脉。
过了一会后,这才微微扬眉道:
“恭喜姨娘,贺喜姨娘,您这确实怀的是喜脉。”
容栀乔之前有种预感,可如今听到了郎中所言,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如今侯府最受宠的花姨娘和初楹都没怀上,她一个在侯府最不起眼受宠最少的人,却意外怀孕了。
她不会运气这么好吧,就跟中了彩票差不多。
她微微怔愣了一下神色,挑眉惊愕道:
“你确定是喜脉?该不会诊断有误,会不会是我肠胃不太舒服?还望郎中给我仔细诊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