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细长妖冶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兴味,戏谑一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藏匿的小九九,咱们宋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你也不是吃素的,故意跟我拉近关系,还不是跟他们一样,觊觎咱们宋家万贯家产。”
“想让小爷认你的女儿当干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咱们俩得成为一家人,拜堂成亲,反正这镇远侯不要你了,还不如跟了小爷我,以后有我罩着你们母子俩,日子也能过的顺遂轻松一些不是?”
初楹自然不会拿他的话当真,轻哼一声道:
“行了,你就别打趣我了,像宋公子这般英俊潇洒,有多少的名门淑女对你投怀送抱啊,又怎么会看上我一个生了孩子的妇人。”
宋齐嘿嘿一笑,正欲张口说点什么。
忽地,隔壁的刘大婶子揍了过来,眉眼含笑道:
“哟!宋家娘子,你夫君又给你送绿豆汤了,你夫君待你真好啊,对你关怀备至的,每天不厌其烦的变着花样给你送吃的,你的福气可真好,找了这么一个如意好郎君。”
“又是个有本事的,听说这烟香楼已经在附近的好几个城都有分号啊,你这肚子内的小崽子那可是揣着金疙瘩出生,日后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瞧着你这肚子圆滚滚的,指不定是个男孩,眼下天气炎热,你仔细点肚子,少在外头走动,免得动了胎气。”
“反正你家夫君能挣钱又厉害,你又何必跟着出来瞎折腾了,好生待在家里养胎,享享清福不好吗?”
“瞧着你们郎才女貌的,看起来就是一脸的夫妻相,以后生的孩子铁定跟你夫君一样,生的俊朗。”
初楹只是勾唇笑了笑,没搭话。
之前她怀晔哥儿的时候,底下伺候的下人也没少背地里嚼舌根,说她肚子又圆又大,肯定是个不中用的女娃子,结果还不是生了男孩。
这一胎,她倒是希望是个小棉袄,暖心可爱。
若又生下了个男娃子,到时候侯爷指不定哪天突然想起她来了,到时候把他抱回侯府,岂不是又要骨肉分离,她当真有些舍不得。
刘婶子笑眯眯的说了几句闲话,便走了。
旁边的宋齐细长的桃花眼好整以暇的微微阖了阖,打趣了一句道:
“你瞧瞧,人家都说咱俩有夫妻相,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小爷真不嫌弃你,不如你好生考虑一下?”
初楹看了看他,神色一正道:
“行了,宋齐,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你们宋家虽然只是商贾,但是在云州也算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怎么会容忍你娶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我有自知之明,可不敢亵渎你的男色。”
宋齐细长桃花眼戏谑的韵味更加浓重了几分,勾唇一笑道:
“可小爷想亵渎你的美色,对你的美色垂涎若渴许久,小爷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况且宋家我才是一家之主,自然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
宋齐总是油腔滑调的打趣她,初楹懒得搭理他,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正色道:
“对了,我母亲连续两个多月没给我写书信报平安了,最近我右眼皮跳的很厉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你人脉关系广,帮我去皇宫内打听一下,看我母亲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呢?”
宋齐微微顿了顿神色,安抚了一句道:
“行了,你别跟着瞎担心了,你母亲可能因为事多给耽搁了,或者一时忘记了,也是有的。”
“到时候我派人去宫里头替你打听就是了,眼下你好好养胎为主,别让你母亲在宫里头还得替你担惊受怕的。”
初楹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按理说,她母亲行事向来谨慎稳当,应该不会忘记了才是。
这两年多以来,她每月都会按时收到母亲,从皇宫内,寄过来的书信,从未间断过,突然没了音讯。
又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内,初楹难免生了几分忧虑出来。
但愿母亲安然无恙,是她想多了。
***
接下来几日,初楹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扬州的宅院内,不敢跟之前,那般四处走动。
毕竟眼下她的身子越来笨重不堪了起来,又加上天气炎热,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累的发慌。
她便干脆待在整日放着冰块的屋子内,倒是凉爽的很。
再说,宋齐跟了她这么久,又连续开了十几家酒楼,所有的流程他是十分熟悉的,有他盯着,她也放心。
此刻,她悠闲的躺在软榻上,吃了一些冰镇的西瓜和蜜瓜,还咕噜噜的喝了一大杯冰镇的橙汁,神情悠然自在。
便听到旁边的丫鬟采云微微皱眉,小声念叨了一句道:
“姑娘,宋家公子说了,眼下您怀了身孕,这冰凉的东西不可多食,要适可而止,否则动了胎气,麻烦可就大了。”
初楹无奈的勾唇一叹道:
“你这丫头怎么变得比宋齐还啰嗦,这大热天的,你不让我多吃一些冰的东西,难道还吃热乎乎的食物,岂不是要把我给热死去。”
采云微微努了努小嘴,嘟哝了一句道:
“奴婢这不是担心您,说起来,您腹中胎儿跟宋家公子压根半点关系都没有,可宋家公子却对您十分上心的很,虽然有时候这宋家公子说起话来吊儿郎当的,不正经的很。”
“可这一年多以来对您的心意,奴婢可是瞧的真真切切的,没有掺半点假,眼下侯爷那边音讯全无,恐怕早就把您给遗忘了。”
“您可想过日后带个孩子,免不了遭人非议,不如嫁给宋家公子,也好有个倚靠。”
初楹暗自沉思了一下,暗叹了一声道:
“宋齐这人嘛,确实还挺靠谱的,可谁知道他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说的那些胡话啊,就因为他的条件太好了,所以我才不想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初楹让丫鬟采云将她从软榻上慢悠悠的搀扶了起来,然后走到桌案前。
她姿态悠闲的手持着毛笔灵动自如的开始画梅,刚画了一半。
宋齐便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略显急促出声道:
“初楹,刚才从宫里头得到的消息,你母亲出事了— —。”
初楹心中陡然一紧,毛笔也跟着掉落在白色宣纸上,有一大块的墨汁恰好晕染了刚才好不容易描好的一朵娇艳夺目的梅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