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醒的时候感觉到身边人,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幻觉了,趴着的头转向另一边,愣住。
“怎么是你?”刚睡的嗓子还带着久睡沙哑。
池挽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着书包拉上拉链,走前才回了一句,“借你的地盘待一个月,谢谢。”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室了。
正投入忘我打游戏连下课铃都没听到的严旭忽然被人踢了一脚,怒的跳起,“谁他妈......”立马捂住嘴。
江执冷着一张脸,靠着椅背睥着他,等他继续骂。
“哥,你醒了啊?我他妈真是太聋了,居然没注意到已经下课了,嘿嘿。”严旭一脸讨好笑,这才注意到教室就剩他俩了。他就说教室怎么突然安静了呢。
江执也懒得跟他计较,只眼神偏了偏,看向自己一觉醒来旁边多出来的书桌。
严旭立马接收到,解释着:“哥,咱班进了个新人,我查了是新转校来的,以前附中绝对没这号人。还是个漂亮妹子呢。”似是怕他不懂怜香惜玉又给人吓哭了,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比路校花还好看。”
江执语气懒懒问:“叫什么?”
“迟晚。”拉着椅子掉了个头,“这名字还真有意思,又迟又晚的。”
江执动了动唇,无声的默念了一遍,“迟晚。”
“走吧。去吃饭,吃完我要回去睡觉。”他伸了伸腰,懒散的站起身,双手插兜朝外走。
“你还要睡啊?那下午还来学校吗?”严旭惊讶不已,这哥儿都已经睡了一上午了,睡上瘾了?
江执脚下不停,“不来了,下午下课了你去武馆找我。”
“张哥那儿都快成你第二个家了。”严旭习惯性的想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即又不自在的放下,“上次张哥还催我去上课,哭诉他都要被房东扫大街上去了。”
江执哂笑道:“我给他续了半年的房租。”
两人走进巷口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张磊爬梯子上在门口不知道在捯饬着什么。
严旭快走了几步才看清,不禁仰头笑道:“您这终于舍得整整这块牌匾了?也不怕哪天出门砸自己脑袋上了。”
他就没见过还有比张磊更懒得武馆师傅了,懒得出去招揽学生,天天就坐家里愿者上钩,他和江执来了一年一共没见过超五人。甚至是大门口的原本的“扬威武馆”这几个字都残缺不全的,就剩下“威武馆”三个字,威字还少了一撇,牌匾也是要掉不掉的。
张磊一手扶着满是灰尘的牌匾,一手怕摔的撑着门梁,低头看到两人如见救星,“快快,帮我扶一下梯子,吓死我了,平时看还不觉得,这一上来没想到这么高。”
严旭毫不客气的撑腰大笑,“你一大老爷们居然还恐高,哈哈哈......哎妈,笑死我了。”
“臭小子,别笑了。”张磊气急败坏骂道。
江执抬脚轻踢了一下笑的肆无忌惮的严旭,眼里也带着笑意,“快扶着。”
严旭笑够,搓了搓手,两手扶住梯子,“好好,我扶。”
他仰头看着上方和那块牌匾一样摇晃的张磊,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打趣道:“张大馆主这是打算打开大门做生意了?”
张磊双手正了正牌匾,瞥了一眼悠闲地斜靠在铁门旁的少年,重重叹息道:“哎!我打算改成客栈了。”
“噗,哈哈......呸呸呸......”严旭刚张嘴笑就落了一嘴的灰,连忙退开几步,不停地“呸呸......”
张磊见梯子没人扶,慌张的连忙两手抓住门梁,“诶,小子,你扶住啊,手别离开。”
江执看着这手忙脚乱的一幕,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掩唇打了打哈欠,抬脚要往里走。
严旭时不时‘呸’一下,再次替他扶住梯子。
“暑假的时候我给你们招了个小师妹,可惜你们没来,所以一直没缘看到。”张磊见他扶好才小心翼翼的松手,闲聊道。
听到这儿,严旭马上就来了兴趣,“小师妹?多小的师妹啊?叫什么名字?”
张磊看他混不吝的样子,瞪了他一眼,才继续说:“跟你们应该差不多吧,也是读高中,不过我没问她哪个学校的,叫池挽。”
严旭惊讶不已,追问:“迟晚?哪个chi哪个wan?”
而正要跨进里堂的人,脚又收回放下,回头。
“池水的池,挽救的挽,挺漂亮一小姑娘,就是性子有些冷,不爱笑。”张磊回想着,确实记忆里没怎么见那女生笑过。
“哦,那个池挽啊,不认识。”严旭只当是同音不同人,丝毫没觉得自己原本就错了。
而张磊口中性子冷、不爱笑的池挽此时正笑靥如花的在数着存款。
池挽抚平纸币的卷角,将从菜钱里面昧来的五百多块钱放进书包暗层。她对自己的做法毫不心虚,宋轩一个小学生每月都有一千的生活费,而她一分没有,且每天付萍都给她一百块的菜钱,自己也按照她的要求的菜去买,这省下的钱不过是她浪费的。
就当她的辛苦费,她拿的理直气壮。
池挽看着摊开已经写完的暑假作业,脑中灵光一闪。
或许,她可以给人当枪手。反正十七班的老师也不在乎他们是怎么完成的作业,反倒是他们要是交了作业还会更开心。
但池挽又有些怀疑,“那群纨绔子弟会需要吗?”
想着,她又背上书包准备去趟网吧。她需要先注册个聊天工具,才能进班级群或者校群去寻找‘客户’。
临走前,她还不忘尽职尽责的提醒沉迷动画片的宋轩,“别忘了一点半去学校上课。”
而那躺在沙发上的小孩动也不动就像是没听到似得,又或者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池挽嗤笑了一声,悠悠道:“如果你迟到了,你的班主任会直接打电话给爸爸,如果爸爸被打扰到了,那么你的生活费很大可能就会没了。”
只见那刚刚还装聋作哑的小男孩立马坐起来,大声道:“不可能,我只留了妈妈的电话。”
池挽勾唇笑的恶劣,“哦,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下课的时候顺路,就找了一下你的班主任,给她补充了一个号码。”
“池挽你......”不等他骂出口,池挽闪身出门,回应他的只有大门被甩上‘砰’的一声。
池挽心情极好的步子轻快的下楼,“哼,小鬼,我还治不了你?”
手里的钥匙串在指尖一荡一荡,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不再内耗的日子,果然很舒服。
幽静的楼道里是少女欢快的哼唱声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