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心里其实还有个小九九,想把吏目厅打造成自己的智囊团,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那些文人小吏,军事上可是小白一个,派不上大用场。
说到智囊团,林啸心中已有了蓝图:
“咱们得有个专业的团队,懂军事,有文才,还得有制度,有地图,这样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嗯,李二狗,你以后就跟着我,当我的贴身保镖,那些护卫旗手,就由你带着。
你的夜不收小队,交给温兴,
镇河堡的夜不收,李德你来负责。”
李二狗咧嘴一笑,心里虽然留恋那探刺的刺激生活,但林啸的命令,他自然是无条件服从。
林啸话锋再转,语气坚定:“如今这世道,流贼虏寇横行,咱们保安州得加强情报工作,夜不收得大力发展。
每个总军马,至少得有一小队十人的夜不收,州城和镇河堡,更是要组建五十人的大队。
至于其他小堡,就算了。”
他稍作停顿,接着宣布:“州城得设个情报司,专门负责情报收集和战场侦察,郑安远,这事儿你先兼着,你本来就是夜不收的行家嘛。”
郑安远大声应和,心中暗自得意,又回到了老本行,倍感亲切。
林啸最后叮嘱道:“你情报司,战时探敌情,平时搜情报,还得画地图,发展细作。
酒楼、茶馆、妓院、车马店、驿站,甚至行商中人,都可以利用。
需要钱粮,尽管报给我,别跟我客气。”
交代完这些,林啸最后将目光转向了镇抚官迟大成:“迟大人,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全州的军纪军法,都得靠你。
以后每个堡,每支军队的镇抚官吏,都由你派遣,军纪、军功,都得你亲自把关。”
他环视众人,语气激昂:“诸君,咱们一起努力,让保安州成为这乱世中的一片净土!”
崇祯九年七月,
骄阳似火,
保安州的田野上,
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预示着一年中最为重要的收获季节已悄然而至。
然而,与往年的丰收景象大相径庭,今年的旱情使得无论是军户还是民户,眼中的希望都被大幅度的减产所取代。
尽管如此,州城内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喜悦氛围。
原来,知州李福大人与操守林啸大人鉴于今年的特殊情况,毅然决定免除州城百姓的田粮税收,这一举措无疑是在这艰难时期为百姓们送上了一份温暖的慰藉。
人们纷纷议论,对两位大人的仁德之举赞不绝口,仿佛看到了未来生活的曙光。
然而,在这一片欢腾之中,知州李福却难以掩饰内心的焦虑。
免除税收虽然暂时缓解了百姓的压力,但夏税秋粮的征缴问题却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日夜忧虑,生怕自己的这一决定会给州城的财政带来无法弥补的窟窿。
林啸大人看出了李福的担忧,多次向他保证会有妥善的解决方案。
但李福心中仍然忐忑不安,
这一天,李福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决定亲自上门拜访林啸。
此时,林啸正端坐在操守府邸的书房内,
神色严肃地交待着镇抚官迟大成巡视各地的具体事宜。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迟大成,你务必确保政令畅通无阻,如有人胆敢违抗,私自征收屯粮,定要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李二狗的禀报声:“大人,知州李福大人亲自上门拜访了。”
林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李福往日里总是商请自己到州治议事,今日却亲自上门,想必是心中有所忧虑,急于寻求解决之道。
“我亲自出去迎接。”
林啸说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来到府邸门前,林啸一眼便看到了李福的身影。
他身后跟着吏目陈文,以及仓大使苏富与副使邓升。
那陈文,林啸年前曾与他有过交往,四月时因他小妾杨氏之事,陈文还曾亲自上门赔罪。
至于苏富与邓升,林啸虽然与他们交集不多,但也知道他们在州城户部中的地位。
这二人虽然位阶不高,但手中的权力却不容小觑,是州城中不折不扣的肥缺。
大明九边各镇的粮饷监收,向来是由户部郎中负责,而军镇各路的粮饷,则是由府同知、通判来具体执行。
到了州县一级,这重任便落在了各地的仓大使及相应户部小吏的肩上。
他们虽然位卑言轻,但在粮米货物的入库验收上,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若是他们故意刁难,那钱粮便难以顺利交出。
因此,为了验收顺利,许多人都不得不备上一份厚礼。
然而,这种州县的户部小吏,在林啸与李福面前,哪里还敢摆什么架子?
他们跟在李福身后,恭恭敬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李福与林啸一阵寒暄后。
李福的眼神里再藏不住对夏粮的焦虑,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同时示意永兴仓大使苏富上前。
苏富心领神会,手中的算盘啪啪声响起:“咱们保安州的民户,夏粮起运至怀来户部,总计四百八十石三斗九升八合六勺。
万历十九年的‘一条鞭法’,每石征银八钱,合计就是三百八十四两五钱六分五厘二毫。
再加上起运的脚价银七两五钱七分,总共就是三百九十一两有余。”
李福听得认真,眉头微蹙,似乎对每一笔账目都了如指掌。
“这只是夏粮。”
苏富继续道,
“秋粮更是大头,一千五百六十四石二十六升一合三勺,征银一千二百四十八两余,还有脚价银、桑丝、绢匹,加上崇祯九年的加征银,总计一千五百五十二两有余。”
李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时苏富又补了一句:“还有夏税秋粮的存留仓米,儒学仓米,这些都是要征银的。”
算盘声停,李福的目光转向了林啸,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林啸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令吏冯昌,后者凝神细听,半晌后点了点头。
林啸胸有成竹地道:“李大人,去年我曾承诺,若您愿意减免州城百姓的税粮,今年州城民户的夏税秋粮,存留支用,我全包了。
三百九十一两的夏税,还有一百八十两的俸粮支用,我现在就给您。”
李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有些疑惑:“你真的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