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碍事的家伙,张震施展如簧巧舌,不一会儿就把郭主任他们搞定。
文物店的几个低头商量一番价格。
郭主任才沉声道,“这样,老杨说了库存,赵经理盘算了一下价格,那一仓库总共一万出头,除去损坏的,我就算八千件,以前都是按照几十块到一两、百卖的,咱们取个折中,就按一百一件,总共是八十万外汇券,那些零碎和损坏的就当赠送了。
老弟,你要是吃不下,那就买一部分吧,我让老杨抓紧盘点,把好点的挑出来给你,你看呢?”
八十万外汇券,就能买下这一万多件明清硬木家具,简直就是白捡一样啊!
搁在三十年后,一件稍微好品相的明清家具,差不多都能卖这个价。
现在买下来,可以说是便宜了一万倍还不止。
这么多钱对普通人来说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但对张震来说只是稍微有点伤筋动骨而已。
不过目前他手里几乎没多少外汇券了,只能动用些美刀去兑换,每次还不敢兑换太多,肯定耽误不少时间。
张震怕夜长梦多,问道,“我手里没多少外汇券,能用美刀么?”
八十万外汇券按照当时汇率就是二十一万多美刀,郭主任听了不由得一阵咋舌。
“老弟,你不会去外国抢银行了吧?”
旁边赵经理道,“上次他直接拿着三十万美刀去店里,吓得我可不轻。”
郭主任道,“美刀更好,我们店里财务负责去兑换,这些你不用操心。”
张震当即拍板,明天就安排人去店里交钱。
他自嘲道,“我这点家底,可都造进去咯!”
话虽如此说,张震的身份,在众人眼中更加神秘莫测了。
商量好了事情,客人们也酒足饭饱,,郭主任提出了告辞。
张震让陈老二把剩下的几瓶茅台和软华子打包给了他们,又悄悄将一个装着两千外汇券的纸包塞进了郭主任兜里。
等客人走后,张震这才发现,桌上还趴着一个洋妞呢。
安妮丝睡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张震不由得一阵皱眉,这可咋弄?
陈景新从外面走来,给张震端了一碗酸辣鱼汤醒酒,拉着他坐回桌边。
老爷子语重心长道,“小子你这次处理的有点过激了,虽说解决了危机,可也得罪了那家伙,他从小就心胸狭窄,你得小心背后了。”
张震笑道,“老爷子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强大对手,如果都选择隐忍,那么这人就彻底成了窝囊废,再也难有作为。”
他说的是经验之谈,上一世也曾经遇到过比槐钟背景更深厚,更加阴狠毒辣的对手,但他都利用各种手段去化解了,甚至有些还成了合作伙伴。
现在的他比别人多了三十年的信息差,他更有把握不管面对什么对手都绝对不会落在下风。
再说人要活得洒脱点,处处畏首畏尾,还有什么意思?
陈景新听闻此言,眼睛突然亮了,连连点头道,“好,有骨气,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咱爷俩投缘,我可不想看你被人下绊子。”
他从兜里拿出一只锈蚀斑斑的钢笔道,“万一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拿着这支笔去找姜晓琀她爷爷,在他那里我还有几分薄面。”
陈老头当年在京城,为不少大佬服务过,身上有不少人情人脉,但这些都是用一次少一次,能为了张震如此,可见他是真的喜欢这位后辈。
张震也有点感动,接过钢笔道,“老爷子,不管如何,我先说声谢谢,这只笔我先拿着,很大可能再原物奉还。”
陈景新看了他一眼道,“我给你这东西的意思是,一到京城就替我去拜访一下他,你还非得等着有事的时候再去抱佛脚?
提前见见也是好事,毕竟你和人家孙女,那啥不清不楚的......”
张震一翻白眼珠,啥叫不清不楚的,本来就没什么,让你们这些人越搞越复杂。
陈景新打了个哈欠道,“你明天走之前来一趟,我有些亲手做的醉虾、醉蟹,给他带过去,当年他就喜欢这口,行了老了靠不住了,一入夜就打瞌睡。”
这是送客的意思,张震道了谢起身告辞。
陈景新忽而叫住他,“哎,就这么走了啊,她呢?”
张震这才想起来,桌上还趴着个洋妞呢,这可咋弄?
“老爷子,我看就留这吧,明天让她站门口,兴许还有点广告效应。”
陈老头瞪眼道,“快点弄走,再磨叽,老子踹你。”
张震无奈只好过去一阵摇晃,“哎,天亮了,醒醒。”
可摇晃半天,安妮丝只是一歪头,哇的一声背开了菜谱。
幸亏张震有心理准备,灵活的躲过了一劫。
陈老头急了,“小混蛋,快点弄走她!”
看架势老头要动手,张震急忙扯起安妮丝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半抱半架落荒而逃。
夜凉如水,清风袭人,张震扶着安妮丝走过那座残月般的老石桥。
在桥顶上停下脚步,把她斜靠在桥栏上,扯着嗓子叫道,“哎,醒醒,再不睁眼,让你下去醒醒酒!”
也许是听到了潺潺流水声,安妮丝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四处一片漆黑,自己趴在一座古老的石桥栏杆上,目之所及都是鳞次栉比的平房。
吓得她惊叫出口,“天啊,这,这是哪儿?”
张震嘿嘿坏笑道,“还用问,这座桥叫做奈何桥,下面的是忘川河,安妮丝你的阳寿尽了,跟我走吧!”
安妮丝斜眼看着他,狠狠啐道,“滚,我信上帝,死了也是去天堂,张震这个坏蛋,肯定是要骗我上床对不对。”
张震点头道,“没错,你是该上床睡觉了,不过你睡你的,我睡我的,现在清醒点了吗,说在哪儿住,我送你过去。”
安妮丝扶着栏杆站直,四处踅摸判断方向,忽而一个踉跄,差点脑袋朝下栽进河里。
张震急忙扶住她,“说地址,趁着还有车,再磨叽就得走回去了。”
这个年代,大多数公交车只运行到九点,过了点之后,大街上一片寂静,连条狗都罕见。
安妮丝摇晃几下脑袋,口齿不清的说道,“我,我也不记得了,你,你带我回家,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