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沉声道,“她爸被骗了多少钱?”
陈静曦摇头苦笑道,“这倒不清楚,我猜怎么也有几万甚至十几万吧!”
十几万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了。
虽说张震此时的身价,拿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出来简直是毛毛雨,但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拿这么多钱出来。
就算他真拿出这些钱,对方也不敢接受。
想要帮人家,必须还得用曲线救国的方式。
张震沉默不语,从车里拿了八千,装在一个信封里递给陈静曦。
他说道,“我就不回去了,你替我好好安慰一下周老师,记得有什么事一定通知我,我会竭尽全力帮她。”
陈静曦冷哼一声,“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张震上车之前忽而回头问道,“哎,你应该知道周老师的父亲从什么地方被骗的吧?”
陈静曦转头道,“这倒是听说过,说是送糖果去云安,路上被骗的!”
张震一皱眉,“那么那枚古钱,应该也是在云安买的咯?”
陈静曦摇头,“这谁知道啊,再说也未必是这次出差买的,哎,你这几天都有什么安排?”
张震笑道,“我都回来了,自然是和姜晓琀过二人世界咯!”
陈静曦狠狠啐了一口,红着脸骂道,“不要脸,重色轻友,哼!”
张震哈哈一笑,上车走人。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大姐还没睡呢。
见他进门就叫了过去,目光审视着他道,“小震,你没把人家姑娘怎么样吧?”
张震翻白眼道,“姐,这都什么年代了,八十年代了好吧,你怎么还有这些封建思想呢?”
大姐瞪起眼,抬手欲打,旋即叹了口气垂下手臂。
无力的说道,“算了,你都二十好几了,打也打不动,骂也骂不得了,以后你爱咋地咋地,我只当是个睁眼瞎。”
张震担心大姐再气病了,像小时候那样凑过脑袋去,伴着鬼脸道,“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坏孩子,她也不是不懂事,我们都有数。”
大姐轻轻拧他耳朵一把,脸上露出笑模样,“你们俩都这么近乎了,什么时候去见见人家父母,咱家现在条件也好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
你毕业后就办这件事呗,别耽误了人家女孩。”
张震揉着耳朵憨笑道,“她爸、她爷爷奶奶小叔,还有外公,我倒是都见过!”
大姐噗呲一声笑了,“不吱声不言语的,你倒是把工作都做到人家姥娘门上去了,怎么样,她家里人对你印象咋样。”
张震思忖道,“她爸觉得我有礼貌,她爷爷夸我字好、嘴皮子利索,她小叔和我好的亲哥们一样,就是她姥爷不太待见我,不过也没反对还收了我送的礼。”
他还真没说谎,只不过是偷换概念,而且越说越是心虚。
大姐捂嘴笑道,“咳,她姥爷无所谓,只要她家里人觉得你好,你俩又对眼这事就成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和人家商量婚事?”
张震嘿嘿一笑,“急什么啊,她还没毕业呢,等两年再说吧,我现在也没空谈婚论嫁,姐您就把心放肚子里,等水到渠成的时候喝喜酒呗!”
大姐一听对方还有两年才毕业,脸上又露出些阴霾,挥手道,“去歇着吧,大半夜了,明儿早起,我给你摊煎饼吃,去吧!”
张震没动地方,柔声说道,“姐您也老大不小的了,有看着合眼的也......”
不等他说完,大姐举起巴掌,脸儿红红地骂道,“还不快滚,熊孩子没个正行。”
张震落荒而逃,回房的路上就琢磨,怎么给大姐找个老实本分的姐夫,毕竟她也二十五六了。
在这个年代已经步入大龄青年的行列。
当年要不是为了弟、妹,就凭大姐的长相和人品早就嫁人了。
回到房间,张震拿出那枚天国通宝,先好好清理保养了一下,然后称重测量数据。
测完大小后看着游标卡尺上的数字他愣了,“直径八十一毫米,这也太离谱了吧!”
一枚标准的银圆直径是三十九毫米,这枚钱都顶两枚银圆大了,这种尺寸的古币可是真罕见。
他又翻找出父亲留下的名泉谱,很快就找到了上面记载的天国通宝数据,直径最大的也就是七十多毫米。
而手上的这枚,不管是直径,重量,厚度,都要超过了书上记载不少。
假如不是看着包浆字口都对,他甚至怀疑这是一枚臆造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二天一早,张震如约来到姜晓琀宿舍楼下。
等了半晌,等来她的一位舍友,递过来一张折成双心方胜形的信纸,“张震是吧,晓琀有封信给你。”
张震攥着信眉毛都竖起了,“她人呢?”
对面姑娘怯怯地说道,“一早来人接她去机场了,她说要说的话都在信里呢!”
张震强忍着怒火道,“她还说什么了?”
那女孩眉头微蹙,思忖道,“说是过了中午你要没来,就把信撕了,好了我任务完成了,十块钱!”
张震一愣,“什么?”
“姜晓琀说了,送信的跑腿费找你要......”
张震坐在车上,轻柔地展开了那个方胜,一行娟秀的钢笔字落入眼帘。
“走了,勿念,谢你给的一切,这一切从此相隔万里,此生难见——偷吃我糖的人,会照顾好你!”
张震缓缓将信纸叠回方胜形状,放进包里,咬牙说道,“这算什么,托孤?米国很远么,哼!”
......
斜阳映照着一处山中荒村,目之所及尽是石屋、石墙,斑驳的苔痕和风化的砂砾,在诉说这里的历史。
牛昆站在一处山坡上,指着前面高声叫道,“老板,捡到玉的那个坑就在山肚子那儿。”
张震和熊战背着背包,缓缓爬上山坡,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对面也是一座荒山,仅仅比这边的荒村高了少许。
夕阳之下,整片山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细看能看出这里是三座相连的山峰。
今早从学校回来,张震就叫上熊战,接了牛昆直奔他老家。
一路走来张震才明白,这里虽说和上次遇到麻五爷的镇子属于同一个县,但是离着还有老些路程呢。
而且没有正式公路只有山间小路,一路颠簸将近傍晚才到地方。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张震问道,“咱们要是过去,还要多久?”
牛昆苦笑道,“咱们下了山沟,再爬那座山,怎么也得俩小时。”
张震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五点多,再快过去也得七点,现在还不是夏天,七点早就黑透了。
他当即卸下背包道,“咱们从这荒村里凑合一宿,明早再过去!”
牛昆陡然瞪大眼睛,连连摆手道,“老板,宁肯睡在野地里,也不敢进那个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