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风展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快步沿着指示的方向前进,心中则已对村内这种盲目的狂热有了充分的认识。
风展云穿过村落,沿着蜿蜒的小径来到了一座看上去相对宏伟的房屋面前。房子的外表与周围简陋的小屋相比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的规模在这不起眼的村子里显然属于上等,砖瓦雕梁都透露出几分旧日的辉煌。
站在门口晒着果实的女子穿着朴素的衣衫,布衣上带着斑斑补丁,见证了无数次的修补。她的手上布满了坚硬的茧子,粗糙的纹路和暗淡无光的肤色透露出她长时间劳作的艰辛。女子的面颊有些红肿,那未完全消退的痕迹让人猜想她可能不久前遭受了暴力。
女子埋头专注于手中的活计,把每一个晶蓝果实都仔细地摆放。
即便有人走过,她也不抬头,仿佛已经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麻木。从她偶尔警惕的动作中,可以推测她时常被村民的恶意行为所困扰,可能连一颗飞来的石头都能成为常态。
风展云轻轻地走近,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和,以免惊吓到她:“慕寒雪?”
慕寒雪抬起了头,慕寒雪的目光中最初是被不信任和恐惧占据,这在村子里已经成为了她的日常。
不过当她确信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外来的、未曾见过的人时,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燃起一抹微弱的盼望。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了颤抖的声音:“你……你是……”
风展云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且用一种温和而坚定的语调回应:“对,我是收到了信而来的。”
听到这句话,慕寒雪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所有的麻木与恐惧似乎在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激动和急切。
她迅速放下手中的工作,甚至连手中的果实也掉落在地上,都不曾去理会。她的脸上泛起了难得的笑容,就像是漫长黑夜中看到了微光,那笑容带着无法压抑的情感,仿佛能够扫除所有的绝望和黑暗。
“走,进家里说话。”她说着,语速很快,语气中满是迫不及待,仿佛担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稍纵即逝。她紧紧地拉着风展云的手,就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风展云让自己被这股力量牵引着,顺从地跟随着慕寒雪步入家门。
屋内的景象与外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一个简陋的家。屋内家具稀少,有的只是些必需品,墙角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但没有多余的装饰。
房间内空旷清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寂静与贫穷的气息。显然,如信中所说那样,这家人用尽了所有的钱财来祭祀,修建祭坛,而他们所有的奢华与舒适早已不复存在于此。
风展云看着这清贫的家,询问可怜的慕寒雪道:“你家里经历了什么?”
慕寒雪的目光迷离,她的手在一件破旧的衣物上不自觉地抚弄着,仿佛在触摸过去的温暖和幸福。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环顾四周那险些荒废的家,她深深叹了口气,开始述说裴炘的改变和女儿的选择。
“裴炘,他...他完全被那些祭司的话语迷惑了。”慕寒雪轻咬着发白的唇,“我们这几年攒下的所有积蓄,他都拿去建立祭坛了,说是为了村子能得到保佑。”
她指向一个窗户外面模糊可见的巨大石制与金属制结构:“连我们的女儿,我的馨儿,也被他们洗脑了,说要成为祭品,是荣耀……”
慕寒雪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哽咽,眼中的泪花开始聚集:“他们说,只有这样村子才能平安,但这怎么可能是对的?自己的孩子如何能拿去做祭品?说什么五百年才轮到自己一次,这都是什么人!”
“我女儿17岁了,今年过了她就不用被祭祀了!可她偏偏要主动去,把自己的身体贡献给那些虚无的神,疯了,都疯了!”
风展云看着她长发凌乱,眼里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随着回忆的深入,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我跟他理论过,我说我不信这教,我们的女儿明年就成年了,今年怎么也不能夭折,可裴炘就会……”
她看着手臂上的淤青,说道:“他会因为神明的事,对我动手,他说献祭给神明,这是荣耀,说我什么都不懂……”
最后,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请您帮帮我们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的村子,我……我们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
哭泣中,她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她的双肩抖动,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受害者,在残酷现实面前求得一丝的慈悲和希望。
慕寒雪的眼神充满着绝望,她望向风展云,看着风展云不说话,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下,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声音中带着哽咽:“求求你了,把我女儿和丈夫救出来吧,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她的额头一次又一次地触碰地面,磕头的声音在破败屋里回响。
风展云的反应迅速,他伸手稳稳地扶起慕寒雪,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他的声音坚决,不容置疑:“你放心,我就是来帮你的。我这就去杀了苍天罔!”
然而,慕寒雪急忙摇头,恐慌占据了她的表情。“不不不,不能杀了他。杀了他没用……他们信的是神,不是苍天罔,你要破了这个教派。”
她的话语犹如刺入风展云思考的急刹车。让风展云顿时明白了这件事的棘手程度。
禁锢这些人的,是他们所信仰的虚无的鬼神,而不是苍天罔这个村长。
风展云深知,要救出慕寒雪一家,首先必须揭开这所谓神明背后隐藏的真相,从内心打破这一切。
就在此时,门开了,早早地前往祭祀,并且已经祭祀完成的裴炘与他那身高近两米的女儿裴若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