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恩师款待,上次您成功传授弟子人尸羁绊后,便不辞而别,现如今十年未见,甚是想念。不知恩师过得可还好?”
“山野之人,有什么过得好不好的,每日不过就是拿身体与自然亲近,拿脑子与古人亲近罢了。”
“眼下时逢北水入侵,弟子势单力孤,恐难取胜,今日特意前来请恩师出山,若得恩师协助,何愁我南音不保。事关生死存亡,还望恩师勿要推辞。”
“万分抱歉,老夫在山里呆了一辈子了,已经无法习惯除此之外的生活。况且,老夫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实在是无心无力参与这场战事。”
“请问……师兄为何人所害?是北水人干的么?”
“不,不是北水人干的。
前不久,月琛的父母被请去城西做法事,途中被一股旋风吸上高空,卷入结界而亡。
这旋风来的毫无征兆,就像神灵的手指,将他们捞上了天庭。
因此,正如老夫刚才所言,犬子及息妇无辜丧生,老夫悲痛万分。
这种时候,老夫实不能抛下孙女去参与战事,必须要守护好她。”
其实这样的旋风在浑天印很频繁,偶尔吸两个人出结界也是寻常情况,只不过糜孝玄的儿子摊上了这倒霉事而已。
红袖烟想了想:
“兄嫂蒙受无妄之灾而辞世,弟子深表痛心。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和月琛不必搬入南音城,衣食住行全由弟子包办。
弟子每月会派人送足够多的食物、衣物、钱财过来给您,您只需要搭建一个人尸羁绊即可。
您知道吗,盟里都在传言,说红袖烟掌控的尸体都能打出五境中乘的武艺,若是糜仙师掌控一具,那可不得六境起步!”
“人尸羁绊需要与至亲至爱之人搭建方能成功,然而老夫的儿子已经出了结界,老夫找谁去搭建呢?
随便找一人搭建,对老夫来说也是凶多吉少之事,如若搭建失败,那么就意味着月琛将无人照料,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从此咱们糜家便后继无人了。
所以,请恕老夫在这危难时刻,不得不作壁上观。”
“那您可否以飞鸽传书,给予弟子指点迷津?就像您助明月盟在码头大败神枪队那样。”
“老夫助明月盟打码头,只是去尽一份南音子民应尽的职责,尽完这次职责也就罢了。
如果老夫以后次次都跟你们飞鸽传书,那这儿,岂不又成东方燃的轰击目标了?
老夫年事已高,已无雄心壮志,如今一心只想保孙女的平安,还望你能理解。”
糜孝玄说的合情合理,红袖烟不得不动用最后的一招:
“老实说,弟子来这里之前,得到过太后的口谕,她老人家想请您出山协助我们攻打北水。这是太后的旨意,还望您不要再推脱了。”
糜孝玄听罢,伸手取笔:
“那老夫现在就给太后去封信,说我只能辜负她了,请她治罪,也让她不要责怪于你。”
“慢着……”
红袖烟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这封信真让太后看了,那自己假传圣旨之事便露馅了,不但没把糜孝玄请出山,还把自己搭进去,她赶紧起身拜谢:
“信可不必写,太后既然是让我传口谕,那我也只需把您的话转述给她听即可。弟子眼下既然请不动您,那么可否向您求一破敌良策再走?”
糜孝玄轻轻一笑,收回毛笔,
“请说,明月圣母具体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恩师可曾听闻,北水那边多了两名界外来客?
说来惭愧,弟子携七位人尸羁绊之士都打不赢他。
此人用的是界外武功,招数诡异,习惯在地面滚着打,擅于分筋错骨。
弟子对此无能为力,不知恩师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