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整个南音城都在奔走相告此战,就连说书的都会因风林的招式细节而和台下听众争辩起来,弄得全城沸沸扬扬、大快人心。
正在茶馆遛鸟的国舅爷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吓个半死,抛下鸟笼就奔天宫,瑟瑟发抖地躲到太后身边怕遭风林报复。
因为十三年前风林犯案时所中的邪蛊,就是国舅爷一手设计的。
如今风林出狱加立功,还不得将他给活刮了?
国舅爷都破百岁了,还被吓得像个小孩似的,着实让太后感到好笑:
“放心吧,风林一心报效朝廷,他是不会犯上作乱的。”
“回太后,依臣弟看,风林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水牢,武艺居然不退反进!这显然不是坐牢十三年,而是闭关修炼了十三年啊……
他到底居心何在?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太后您可得防着点他。”
太后忽然脸色大变:
“一派胡言!
哀家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当年为保你脸面,替你瞒着那破事,现在可好,连哀家的脸也一并丢尽了!
而你不仅不悔改,反倒又想陷风林于不义之地,你真是经一事也不长一智!”
国舅爷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太后说的是,臣弟知错了,请太后息怒……”
“你现在最好主动去找风林磕头谢罪,请他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活得敞亮些,死也受人尊重。”
“这……”
“怎么?做不到?”
“做得到,做得到!太后让臣弟做的事,一定是对的。”
“这还差不多。”太后说完不禁眼角微微一弯,她只是故意吓吓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国舅爷见太后脸色有所好转,“臣弟还有一事,恳请太后示下。”
“说吧。”
“红袖烟托臣弟请示太后,说北水人十日之内就会撤离南音地界,我方可谓是大获全胜,她也算完成了您交给她的任务。那么,太后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将她的女儿归还给她了?”
“笑话!哀家先前说得明明白白,如果明月盟能把北水人赶出名将墓,那便归还她女儿。结果呢,她赶走北水人了吗?这次要不是风林,南音肯定九死一生,你说,她红袖烟立了哪门子功?”
“她写信向太后举荐了风林,也算是有功吧。”
“举荐风林的,实际上是糜孝玄。”
“那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国舅爷赔笑道。
红袖烟是他引荐给太后的,况且他与红袖烟也曾好过一场,因此想多为红袖烟捞点好处。
“哀家要她的苦劳干什么?哀家要的是结果!”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结果是我方已打退北水人,不知留着红袖烟的女儿还有何用?如果总把这孩子关在地宫,臣弟担心当娘的急了会干出对朝廷不利之事……”
“那依你之见呢?”
“臣弟觉得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卢卢还给她,想必她以后更会对太后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的。”
“你是不是除了做顺水人情外就不会做别的了?从风林击败北水人开始,卢卢就有了新的政治价值。”
太后是个深谙权术之人,她早已盘算好了该如何处置红袖烟之女。
“噢?恳请太后赐教。”
“红袖烟和风林一个势力广大,一个武艺高强,你想想,如果哀家把红袖烟之女交给风林看管会如何?”
“那红袖烟肯定会对风林分外眼红……”国舅爷说罢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便使他们二人形成对立之势,从而互相制衡,可保太后无忧。”
“至少不能让他们抱成团。”
“太后高明,臣弟佩服。只是以什么理由把卢卢交给风林呢?”
“很简单,哀家说过会将这孩子交给击退北水之人,现在她红袖烟没办到的事被风林办到了,因此将卢卢交给风林,完全合乎情理之中,哀家也算没有违背承诺。”
“妙妙妙,看来臣弟往后还得来渡仙殿多多聆听太后的教诲。”
“行了,记住哀家说的话,待你准备好了,便去一趟风林府上,诚诚恳恳地给人家赔个不是,倘若你们能将这心结解开,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未必不会传为一段佳话。”
“臣弟谨记太后教诲,择日便去风府登门谢罪。”
国舅爷起身拜退。
一出天门,立即有明月盟的人问国舅爷卢卢讨回来了没有,他只回答说太后也想将卢卢归还给明月圣母,但无奈先前有名将墓之约,一城之君岂能戏言,因此不得不将卢卢暂时交由风林看管。
这个消息眨眼就传到了云良阁,果然不出所料,红袖烟当场气得掀了桌子,女儿即将交给风林看管,这使她胸藏苦涩,愈发心痛!
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母女团聚了?
气归气,但红袖烟很快冷静下来,急唤玉指门的剪水前来见。
她之前派剪水去探听风林的情况,或许现在能从已获得的情报中,找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