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水帐中一片哗然!
三位队长愣在原地,他们正要出击南音大帐,岂料北水总枢却先离奇死亡……
仇尊吹响口哨:“全军回防!”
士兵们接连返回北水大帐。
白南辰等人已杀得满身沾血,他们提剑追来,准备一鼓作气达成目的:“杀掉催佑升!”
仇尊扁了扁嘴:“我看不用了。”
白南辰震惊:“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了,我们的总枢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只见催佑升的尸体被抬出北水大帐,其脸色淤青,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而亡。
白南辰转身喜望汤怀仁:“干得漂亮!”
汤怀仁一脸尴尬:“不是属下干的……”
“不是你干的!?”
仇尊语气无奈:“确实不是你们的人干的。”
“那是谁干的?难道是你们自己杀了你们的总枢?”
“我们也没有杀他,这事你可能理解不了,总之,催佑升总枢已经光荣地逝去,按照军规,我们得为他举行水葬仪式,加上天色已暗,不如你我双方暂时休整,等天亮再战,如何?”
白南辰心想北水总枢是真死还是假死犹未可知,这会不会是仇尊想出的诡计,让催佑升装扮成尸体,偷偷运走以保其命?
不如暂且休战,他倒想看看仇尊敢不敢真把催佑升送入结界!
想罢,白南辰将太极剑吸入袖管:“好,就留你们的狗命一晚,明日天一亮,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白南辰领着其余四人飞上水寨,坐于顶峰,监视全局。
北水人为死在明月七星剑下的几千士兵送葬,全军鸣枪,乐团奏乐。
接下来,是为调度司司首葛元婴举行告别仪式,他们将其尸身拼凑完整,撒满白花。
而北水总枢催佑升和所有人一样是水葬,规模也很普通,军乐团奏挽歌,高层们为他送别,众人将殡葬舟推入青澜江,目送它漂入结界。
没有一点国葬气派。
白南辰当真看见催佑升的遗体没入结界里,大出一口恶气:“报应!报应啊!”
谁曾想到,死于这场南北和谈的,并非百岁高龄的天琴太后,而是初生牛犊的北水总枢。
午夜时分,回云水寨星云团绕,灯月交辉,而北水大帐内却士气低沉,四面漏风。
金甲飞不知道催佑升为什么会吐血而亡,要知道总枢浑身上下都没有中任何暗器,被他保护得好好的,更令他费解的是,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催佑升是怎么死的,只有他一人不知,他把心中所惑向花师阳提出来。
花师阳叹了口气:“自从前任北水总枢淫丧南音青楼之后,我们的最高行政机制便改为了「药选体」。”
“「药选体」是什么体?”
“这是一种只针对最高权力者设置的限制,我们在催佑升的脑脊液里注射了蛾眼剂,迫使他只会做排除感情的决定,否则就会毒发身亡。
这种用药物约束总枢权力的体制,就叫「药选体」,它是即「天选体」和「人选体」之后一种全新的政体。”
金甲飞听傻了眼,想不到浑天印里竟发展出了这种政体。
“「天选体」是约束不住最高权力者的,他可以为所欲为,如南音城那样。
「人选体」只能控制住他一半的权力,毕竟不能事事都来投票,所以最高权力者依然有足够的空间犯错。
而「药选体」则能全部控制住总枢的权力,使他只能理性思考,不带半点感情,人一旦没有了感情,那就绝对不会犯错。”
金甲飞震惊得一塌糊涂,难怪大家老说北水总枢从不犯错,原来是像电脑一样在分析所有问题!
想到这里,金甲飞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催佑升的死因是他动了感情?”
“不错,催总枢数十年来都靠着理智深思熟虑、谨言慎行,如今却对南音城和老太后产生了怜悯之心。所以,他最后的宣布无疑是一个伤及自身的决定。”
“一动感情就会死……这蛾眼剂真是像地雷一般的存在!”
“确实像地雷,稍有不慎便一触即发,它逼人达到纯粹理性,以至于北水总枢每时每刻都不得存有一丝情感,否则蛾眼剂一旦发作,便会造成脑死亡。
当然,每位总枢的任期是十年,十年之后可注射「复合红皂素」,将「蛾眼剂」消除,往后余生便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北水城也将供养他到死为止。
可惜啊,咱们的催总枢没能熬到全身而退的那一天……”
“想必这一定是通天司药理部的杰作。”
“对,这剂猛药成功地解决了领导人的来源和培育问题。
长期以来,我们至少储备着三位以上的实验者,也就是总枢候选人,他们都已熟知一切政务,随时可以接任总枢一职,只等着注射蛾眼剂即可。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北水城换总枢就像换个螺丝钉一样信手拈来。”
“你的意思是,马上就会有新的北水总枢来这报到?”
“应该快到了吧……”
花师阳话音未落,帐外便传来一阵响亮的军鼓和密集的脚步。
说什么就来什么,新上任的北水总枢连夜渡江,登陆水寨,此刻已达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