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飞和仇尊各自率领的两路大军已陆续抵达天宫脚下,成功汇合,却久久不见东方燃那路人马的踪影,仇尊派人联络东方燃,问他打到哪了。
不一会儿,对讲机那头传来一声沉痛的回复,说是东方队长已阵亡。
仇尊一把夺过对讲机:“军中无戏言!这时候还开玩笑?”
“仇司首……”对讲机里发出士兵们的阵阵哀嚎。
仇尊这才确信,东方燃遭遇了不测,他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东方队长,他是怎么死的?”
“报告仇司首,东方队长孤身一人追逐汤怀仁而去,见他偏离了原定路线,我们大声呼喊,但他已聋,听不到劝阻。当大部队赶到时却为时已晚,我们看见东方队长被牢牢吸在了悬崖峭壁上,敌人已将他乱箭射杀,他的上半身插满了箭,就连脸上都是箭,五官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仇尊大喊一声,将对讲机重重地摔在地上!
金甲飞一想到东方燃浑身被箭扎得像个刺猬似的,便双拳颤抖,怒不可遏。
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三位队长,如今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了,这叫金甲飞感到既悲痛又凄凉,眼下他唯一想做的,便是去给东方燃收尸了,如遇到那些放箭的,必当场宰光他们!
想到这里,金甲飞欲迈步前往。
“去哪?”仇尊一把拦住他。
“当然是去取回兄弟尸首,还给他的家人。”
“回来。”
“为什么!?”
“就让东方队长的遗体永远地悬挂在那片崖壁上吧,这也是我们的文化之一,对牺牲在南音的北水军官,最高葬仪不是水葬也不是土葬,而是不葬——找处安全的地方让遗体自然腐化消失,意在交给浑天印来葬。”
“这些我知道,但是……”
“相信我,没有任何归宿会比这更好,这既是最高葬仪,也是他和他父亲唯一都能接受的结局。”仇尊意味深长道。
“这话怎么说?”金甲飞感到仇尊话里有话。
“他父亲曾公开表示,对儿子东方燃,活不见面,死不收尸。”
“啊!东方燃的父子关系这么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和他亲如兄弟,那么现在,是时候告诉你关于东方家的事情了。不过你可得保密,目前高层知道这事的人都没几个,一旦传出去,不利于稳定军心。”
“谢谢仇司首对我的信任,我听后定将它烂在肚里,守口如瓶,您请说。”
仇尊环视一圈,确保附近没人后,压低声音道:“东方燃既是北水兵工厂厂长东方卫的儿子,也是东方卫自己。”
“什么!他们是同一个人?”
仇尊这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惊世骇俗,听得金甲飞云里雾里。
“让我表述得再准确一点,你就知道我在讲什么了!这么说吧,东方燃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在家中发现了一间早已废弃的地下实验室,而在尘埃中他发现了一张老照片,相片上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面庞竟然和现在的他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天,难道?”金甲飞感到头皮发麻,心想这该不会是在说克隆人吧?
“嗯,这叫复制人技术,这种技术不仅可以复制人的血肉,同时还能复制人的意念——接手兵工厂并继续制造复制人,这两个指令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东方燃的骨髓里。这样一来,东方卫就能变相获得永生,兵工厂也将永远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难道这种技术在北水城不被禁止!?”
“当然被禁止,但东方卫表面上娶妻,却在暗地里进行复制人。妻子的存在帮他成功掩盖了他们儿子的真实身份,所以无人察觉此事。”
金甲飞听罢顿觉一阵反胃:“这特么也太恶心人了……”
“一直以来,血液里的意念总让东方燃感到束缚和窒息,那次偶然发觉真相后,他的本我意志力被彻底激活,他极度渴望追求身体的自由和心灵的狂野,并同东方卫大吵一架,不仅父子关系决裂,其性情更是一夜骤变,他拒绝接受东方家的一切事物,决心彻底放飞自我。”
“怎么放飞?东方卫的意识已经刻在了他的骨髓里啊。”
“所以他去通天司盗取了一瓶攘霉素,并孤注一掷地给自己注射,要知道那时候攘霉素才刚刚被研发出来,还没有注射成功的先例,他本想不管注射成功还是失败,他都能摆脱掉东方卫的意识,不料,却成为了史上第一位成功注射者,而东方卫的意念在攘霉素注入他体内的那一顷刻,便被清得烟消云散了。”
“这可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注射成功后的东方燃说他要为自己而活,既然老天爷让他注射攘霉素成功,那定是授意他去驰骋疆场,并以战死沙场的荣光来抵消他出生的阴暗。得知复制人觉醒并成功摆脱了自己设置好的意识,东方卫不得不还他以自由,唯一对他的要求是守住这丑闻,并叫他要打就去南音打,此生都不要回北水,即活不见面,死不收尸。”
“难怪你说将他的遗体永远留在那片悬崖上,是他和他父亲唯一都能接受的结局……对东方燃来说这是最高葬仪,对东方卫来说丑闻也被永远留在了那里。”
“总枢说待到胜利之后,他会委派专人去接管兵工厂,但在胜利之前,为了稳定军心,不要动东方卫,毕竟我们还需要他持续提供弹药和武器。”
“明白,我会保密的。”
仇尊拍了拍金甲飞的背:“节哀吧,你的好兄弟东方燃,已化成一道火光直上云霄的灵魂,永远地居住在星光里。”
金甲飞仰天一叹:“觉醒后的东方燃一生虽短,却战功赫赫,他曾炮轰千仙山、手撕召唤兽、战舰连江跨南音、寻龙场中定风林、最后还拼掉了汤怀仁……”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悼词的时候,打起精神跟我来。”
“去哪?”
“明月盟都以为我们会去给东方燃收尸,一定在那边埋伏我们,所以我们不仅不去给东方燃收尸,还要一头扎向明月盟的心脏!”
“你是说!?”
“对……”仇尊眉毛一抬,眼睛一眯:
“收到可靠情报,由于敛压器的存在,白南辰的右腿已被炸断了一截,现在他和红袖烟正缩在云良阁的地下暗室里,无处可逃。”
“那还等什么,请赶紧下令吧!”金甲飞听罢,眼里立即燃起火苗。
仇尊理了理军装,骑上青龙丸,转身面向浩浩荡荡的百万大军,振臂一呼,下令道:“三军集火云良阁,炸死红袖烟,埋葬明月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