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出手很快,“咔”的一声。
袁相居然看到自己的脚后跟,算不上疼,只是身体传来阵阵凉意,耳朵里一阵嗡鸣。
自己除了还能眨眼,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做不到。想开口说话,喉咙只能发出“咕咕咕”的声音,21 秒后眼睛失去了神采。
袁相,卒。
袁解看着自己次子狰狞不甘的痛苦表情,目眦欲裂。
不想因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竟当着自己面被杀了。
“我袁氏一门,忠君体国,为国分忧,未想到……”
“闭嘴吧老狗,死到临头还扯虎皮当大旗,真当世人眼瞎不成?你这张嘴脸,当真令人作呕。”
不等他逼逼叨叨,直接打断,一托手中官印。
“吾乃殿前御封司隶校尉,有监管地方之权,陛下特赦有先斩后奏之权。你无极县随我走一趟吧,本官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袁解愣了一瞬,脸色变幻不停,表情实在精彩。
“来啊,速去通告全城百姓,一起去看看仁义礼智信的袁府究竟是何模样。”
“喏。”一护卫领命,转头飞奔而去,随即铜锣声响起,显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听得铜锣响,袁解立马回神:“你,你,我袁氏跟尔无冤无仇,汝因何赶尽杀绝?”
甄悠轻蔑一笑:“老狗,你也知道我们无冤无仇?敢打主意,就应该准备好被报复,蠢猪一样的儿子,也敢打我甄氏女的主意,简直不自量力。”
袁解一听,不气反笑。
“吾虽是袁氏旁支,但袁氏底蕴不是汝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劝你莫要自误。”
甄悠也不装了,一耳光抽了过去:“老东西,尔等所倚仗的不过是名望、私兵、钱粮、死士。给你时间,或许能倒打一耙,但你还有这个机会吗?从你这条老狗进来开始,就已经是死人了。”
袁解闻言如遭雷击,脑子灵光一闪,从今日放出狠话开始,就是一场阴谋。越想越害怕,这是要拿他立威啊。
袁解手指颤抖:“庶子,庶子,庶子尔敢算计老夫!”
话未说完,一口逆血喷出,他干了什么,再清楚不过。
洛阳袁氏只要敢为他说话,必定惹一身骚,多年积累的名望必定轰然倒塌,四世三公?几世三公都无用。
定了定神,活动了一下手指,不过还有一搏之力……
一脸惶恐,碎步走到甄悠面前,嘴里还喊着:“老朽知错了,我有大笔金银财宝、美人,都送与你,只求贤侄高抬贵手。”
甄悠简直无语,这话怎么似曾相识,这么拙劣的表演,可不如王六。
说罢,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刚才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事到了他自己头上,气节是什么?
突的,袁解面露狠色,一把朝甄悠脖子抓去,发黄弯曲的指甲犹如刀锋。如果被抓一下,不死也重伤。
眼见甄悠并无动作,袁解嘴角露出癫笑。
噗,鲜血横飞,一只利箭飞射而来,直透袁解肩胛骨,连人带箭,将之死死钉在地砖之上,动弹不得,这力道最少三石弓,相当于 360 斤,射箭之人二娃、阿豹。
袁解也是个狠人儿,挣扎欲起。
“咻咻咻!”
两发连珠箭带着破风声袭来。
噗噗噗!
两箭势大力沉,直穿双腿,袁解立时跪了下去。
甄悠不屑,抬腿一脚,这老狗飞出去好几米远,发冠凌乱,口吐鲜血,本就枯败的脸更添几分狰狞。
一边倒的战斗,没有回合制,须臾之间,便是胜负已分。
袁解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一边咳血,一边哈哈大笑。
“想不到老夫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小辈,尔行事如此肆无忌惮,终会自食恶果,老夫虽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捡起地下简牍残片。
“上书几个大字:炼人丹之法以求长生。”
“长生?你这老狗丧心病狂,已童男童女入药炼丹,如此灭绝人性,也妄想长生?每一颗丹药就是六条人命,你是怎么敢的,你该死!”
袁解哈哈大笑,口中鲜血不停溢出:“卑贱之人能与我融为一体,共享长生,是他们的造化。长生道路艰难险阻,今栽到尔等手中,也怨不得他人,时也命也。”
说罢不再开口,居然双手合十,念起了听不懂的怪话。
甄悠知道古人对长生有执念,史书也多有记载,方法更是千奇百怪。
长生是吧,成仙是吧,呵呵,我让你当鬼都做难。
“人有三魂七魄,七情六欲。你以人丹之法成丹,此丹必定横生怨念,食之定然恶鬼缠身,惶惶不可终日。”
见甄悠说的阴气森森,身边众人都搞的有些不自在,鬼神古人从来都敬而远之,闭口不谈。
听得这话,袁解身体一抖。
说罢,还特意看向身后,刚巧一阵冷风吹过,在院子里打起了旋风,声好似鬼哭。
甄悠的想法很简单,想让这些十恶不赦者感受最大恐惧,一刀砍死是最痛快的死法,太便宜他们了,必须双管齐下,折磨肉体能让他痛苦,折磨灵魂他会发疯。
这老贼听后,神情有些恍惚不自然,好似在回忆些什么,表情越来越惊恐不安。
这类求仙求长生的神经病,最怕的就是神神鬼鬼。
“不不,我的长生秘法是高僧所赐,定然不会如此。”
甄悠皱眉,和尚?
“报!”
一护卫跑至近前,单腿跪地。
“袁府已被百姓团团围住。”甄悠点点头。
“阿虎,掰断这老贼手指,穿了琵琶骨带到袁府,如若拖沓,直接斩断双腿!”
阿虎小跑过去,憨憨一笑,用力一握,“卡卡”几下,所有手指都变了形,惨叫声比他儿子可大了许多。
袁解目光阴狠,但也怕了眼前这个小子,完全不讲规矩,所有约定俗成通通不管用,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完全就是个愣头青。
“老贼,你的眼神我很不喜欢,阿虎……”
他现在听到阿虎二字也开始哆嗦,未等甄悠把话说完,袁解就开始求饶,脸露惶恐,哪里还有刚才进门时的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甄悠也没有时间跟他耗,这老贼手上武功不低,直接废掉,免得横生枝节,绝对不是自己喜欢打断人家手脚。
目钊面露担心,甄悠行事风格简单粗暴,太过稚嫩,完完全全是先斩后奏,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她哪里知道,后世对付世家,什么办法都用过。讲道理?嘴皮子比你还溜。用朝堂手段?完全不管用,七大姑八大姨家就是管这个的,盘根错节,总能找到关系。
只有黄巢简单粗暴的肉体消灭,才是最好的办法,不给他们开口说话扯皮的机会,这块饼子就这么大,现在大汉臃肿不堪,少一个分饼子的人。
那些鬣狗自然乐意至极,借力打力,阻力少一半,在他们看来,有个免费的蠢货冲锋陷阵,再好不过,其他世家也乐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