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谢烬野想起云雾怜上次喝醉,红着脸坐在自己腰上,使劲撩自己的画面,心脏就要爆炸了。
云雾怜懒洋洋靠在石壁上,见谢烬野浑身肌肉绷紧,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戳着他的手背,故意逗他:
“喝醉了会怎么样?”
“会抱着你亲?会缠着你叫哥哥?如果是这样的话,放弃挣扎,今晚不喝醉我也会,而且……”
指尖忽地顿住,勾住酒壶把手,漂亮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阿烬,你有没有感觉,空气里有股梨香,闻着闻着整个人都飘忽忽的?”
“啥?!”
谢烬野瞪眼,云雾怜不说还好,这么一提,他真的感觉自己晕乎乎的,看着云雾怜的唇心就在痒,想亲。
云雾怜趁机夺走酒壶,“这款香叫,鹅梨帐中香,调情的。”
“艹,这名字一听就是不是好东西,雾雾,等病好了我们再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好不好?”
谢烬野刚吐槽了两句,转眼闻到一股清甜的果香,定眼一看,云雾怜已经倒上了酒,吓得连忙夺走。
“乖宝,手下留情,你的身体在哭着喊,饶命啊我的主人小宝贝!”
云雾怜无奈,“这是青梅果酒,甜的,度数很低。”
谢烬野:“那也不行!”
云雾怜叹气,只能退步,“我就喝一滴,走个过场。”
“不……”
谢烬野刚开口,视线与云雾怜相撞,此刻,云雾怜咬着唇,长睫低垂,幽幽盯着他,看起来有些难过和委屈。
心顿时就软了,跟着叹气退步。
“行,就一滴!”
“但我来倒,雾雾,你不许动。”
云雾怜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看见谢烬野拿起右侧挂着流苏的小葫芦,直接将里面果酒全部倒在另一半里面,倒完还在那里竖起葫芦抖了抖,连着抖了好几滴下来。
云雾怜:“……”
这似乎连一滴都没了。
行吧。
喝空气。
谢烬野倒完酒,将手里的小葫芦递给云雾怜,笑得露出了半颗犬牙,“来乖宝,差不多还有一两滴,能尝个甜味。”
云雾怜接过小葫芦仔细一看,见真剩了一点,轻笑出声,“来吧,该喝交杯酒了,新郎官。”
谢烬野被叫得嘴角疯狂上翘。
两个小葫芦末端是用红绳连在一起的,他迅速拿起另一只手,与云雾怜手臂缠绕,交杯碰撞,将酒一饮而尽。
云雾怜尝到了一滴。
甜的。
但后调却苦涩酸楚,堪比莲心。
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还拉着阿烬做这些事,怕被忘记,强行在阿烬生命中涂抹一笔笔重墨。
自己真的好自私啊。
谢烬野喝完酒,用额头蹭了蹭云雾怜额头,“雾雾,这算定亲酒,我们关系升级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等过段时间,我订好戒指,当着爸爸妈妈所有人的面,向你正式求婚!”
两人目光在热雾中交织。
云雾怜被青年滚烫纯粹的爱烫得心中一颤,难以再维持笑容,感觉嘴里苦味侵入了神经,太阳穴开始抽痛,连带着熏香都沉闷了起来。
“阿烬……”
“阿烬……”
他松开葫芦,呼吸不稳,整个人软在谢烬野怀里,剧烈地咳嗽。
谢烬野心揪了起来,帮云雾怜拍着背,一声声回应,“我在,我在。”
注意到云雾怜绯红的眼尾被泪浸透,神情晦涩不安,谢烬野手臂收紧,在温泉里用力搂着云雾怜的腰,尽最大的努力,给予爱人安全感。
等咳嗽声平缓,他撩开云雾怜额前散乱的长发,捧起脸,温柔道:“雾雾,结发这一步,我们等到正式结婚的那一天再做,好不好?”
云雾怜缓缓抬眸,因为泡在温泉里,浑身湿透,雪白的脖颈和脸颊泛起一层薄红,我见犹怜,美得蛊人。
“为……”
红唇轻启,唇角溢出一丝血,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
只是喘着气,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问:“为、为什么现在不行?”
谢烬野都快心疼死了!
他小心翼翼擦着云雾怜嘴角的血,手在颤抖,眼眶紧跟着染红,一字一句,认真且温柔解释——
“因为就像等待玉佩合成圆月那样,我想留一丝期盼,一丝念想。”
“雾雾,我知道你是想着那个狗屁算命的话,怕手术出现意外才提前准备了这些,我不许你这样想,我们要想好,想开心的,想手术成功后我们要去哪里,要举行一场什么样的婚礼。”
“总之,雾雾,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不可以抛弃我,你的帅嗷嗷在等你,等你结发同心,白头偕老!”
说到最后,谢烬野捏着云雾怜的下巴,非常用力且粗暴地亲了一口。
‘啵——!’
暧昧缠绵的声音清脆回荡。
云雾怜唇被打湿,长发随着头纱晃动,被青年真挚又霸道的爱感动,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鼻子不禁一酸,热泪盈眶,逐渐模糊了视线。
笨蛋。
你知不知道你越温柔,我越难过。
十多年无微不至的照顾,纯粹深情、不求回报的爱,我要怎么还?
只能……
用这具病恹恹的身体做最后一次辅助,让烈阳重现滚烫。
云雾怜手摸到腰际,扯开腰带。
红色长袍顺着消瘦的肩滑落,露出一片雪色,他笑着往后仰,在谢烬野惊慌的目光中,勾住脖子吻了上去,抱紧,将人拉着一起坠入温泉。
“阿烬……”
“要了我吧,因为我好想要你。”
到最后,他的爱里都带着自私,想完全占有太阳,印下深入骨髓的痕迹,让他们彻底属于彼此。
他不怕疼,甚至很期待。
因为疼痛比任何感觉都更清晰,更深刻,更真实。
他想……
永远记住接下的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