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瞧瞧这臭小子,啊,他就这样对我的。他还敢摔门。知不知道刚刚那声音都要把我吓死了。”李莲花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使劲叉着腰,脸上的恼怒之色犹如乌云密布,朝着苏苏大声地控诉着方多病的行为,那语气里的委屈比方多病刚刚要浓重多了,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无处诉苦的孩子。
苏苏看着李莲花这副气呼呼又略带几分夸张的模样,不禁抿嘴笑出了声,走上前轻轻握住李莲花的手,娇嗔地说道:“花花,别气啦,你为他操心,那小子还不领情,是他不懂事,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李莲花顺势拉住苏苏的手,气呼呼地说道:“哼,我这满心为他着想,苦口婆心地劝他,他倒好,一点都不领情,还对我这般态度,我这心里能好受?”
苏苏轻轻靠在李莲花的肩膀上,温柔地说道:“好啦,别气坏了身子,气坏我可是会心疼的。”说着,她伸手拿起方多病刚刚拿来的吃食,轻轻地塞进李莲花的嘴里,说道:“快吃点东西,消消气,权当是我哄你了。”
李莲花看着苏苏,眼神里满是温柔,嘴里嘟囔着:“还是我家苏苏好。”
苏苏暗自掐算了一下时间,心里暗自琢磨:这个时候方多病如果不用轻功逃走,而是步行赶路的话,应该会当面碰上天机山的人,看来方多病这次肯定会被抓回家了。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何晓凤。只见她一脸得意洋洋,已经把方多病捆了个结结实实,手里紧紧拽着绳子,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她正打算带回去呢。此次过来,估计应该是向李莲花表达感谢的。
“李神医,这次多谢你了,才能让我把家里那个皮小子逮着。”何晓凤故意用甜甜的声音说着,那声音娇柔又带着几分俏皮,眼神里满是得意之色。这惹得苏苏忍不住紧紧挽住李莲花的胳膊,偷看了几眼李莲花的反应。
李莲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摆着手说道:“何姑娘客气了,这不过是凑巧罢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
何晓凤见站在李莲花身旁的苏苏,眼神瞬间一亮,像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忍不住快步走近一步,凑近说道:“好漂亮的姑娘,可有婚配?”
苏苏往李莲花身边靠得更紧了,有些害羞地说道:“苏尚书之女苏苏,见过何堂主。”
何晓凤满脸惊喜地说道:“原来是苏尚书家的千金,失敬失敬。今日得见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苏苏微笑着回应:“何堂主言重了,能得堂主夸赞,是苏苏的荣幸。”
“对了,莲花楼行踪不定,我找你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这是乔婉娩姑娘托天机堂给两位的喜帖,巧了,正好让我给碰上,就给你们带来了。”何晓凤一边说着,一边满脸急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帖子递给两人。
李莲花面带微笑,伸手接过喜帖,眼神中透着认真,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随后,他冲着何晓凤拱拱手,说道:“多谢,辛苦你跑这一趟。”
告别何晓凤后,李莲花和苏苏并肩缓缓前行。
“乔婉娩的喜帖?花花,我就想问问,看到这喜帖,你心里真的就没有半分可惜?”苏苏目光紧盯着李莲花手里的喜帖,眼中满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莲花轻轻把喜帖放到苏苏手中,脸上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悠悠说道:“苏苏,你有所不知。乔姑娘温婉善良,能有如今的归宿,是她的福分。我只盼着她往后的日子幸福顺遂,又怎会觉得可惜?”
苏苏挑了挑眉,继续追问:“花花,话虽如此,可曾经你们也有过诸多过往,难道就真的能这般洒脱放下?”
李莲花轻叹了口气,看向远方,缓缓说道:“苏苏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阿娩能找到自己的真心所属,我打心底里为她高兴。肖紫衿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这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吗?”
苏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花花,你的心胸如此宽广,着实令苏苏敬佩。”
两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一边并肩朝着门口走去。就在这时,突然之间,隐约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地面传来一阵强烈到让人几乎站立不稳的震感。
“这是怎么回事?不好,恐怕是出事了!”李莲花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苏苏面露惊慌之色,说道:“花花,莫不是有什么危险?”
“咱们快去看看究竟。”李莲花说罢,拉起苏苏的手,加快脚步朝着门口跑去。
“石院主,公羊无门被劫走了!”两人刚赶到,就听见百川院的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门口处,隐隐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还有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火药味。
苏苏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快步朝着门口走去,嘴里念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看到一辆快速隐去的咸日撵,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定是金鸳盟那帮家伙干的!”李莲花握紧拳头,愤怒地说道。
山羊五门被金鸳盟的人救回之后,“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声音颤抖且饱含着无尽的感激,大声说道:“多谢圣女出手相救,小的愿为金鸳盟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圣女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清冷如水,语调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起来吧,莫要只说些空话。今后需得切切实实为盟里效力,拿出真本事来,方能不负此次救援。”
山羊五门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感恩戴德的话,千恩万谢后,这才心怀敬畏与感激,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而在另一边,角丽谯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死死地盯着缓缓走来的宗政明珠,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
“你说罗摩天冰丢了?”她怒声质问,那眼神仿佛要将宗政明珠瞬间生吞活剥。
宗政明珠额头冷汗直冒,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慌乱地解释道:“我明明已经得手了,可……可能慌乱间掉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
“哼!”角丽谯冷哼一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一脸不耐烦地吼道:“你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没想到你比公羊无门还要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宗政明珠低着头,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小声嘀咕道:“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角丽谯大声呵斥:“你闭嘴!要不是看在你能一直给我提供财物来制造咸日撵,我早就一刀结果了你,哪还容得你现在站在我面前!”
宗政明珠吓得身子一抖,怯生生地说道:“阿谯,我被一个白衣蒙面男子阻拦了,他的招式……和相夷太剑里的小楼昨夜又东风极其相似。”
角丽谯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急切,说道:“仔细说来,莫要漏掉任何细节!”
宗政明珠赶忙一五一十地描述起来,边说边偷偷观察着角丽谯的脸色。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角丽谯心中满是疑惑,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人十年前就葬身鱼腹。碧茶之毒乃是天下至毒,他不可能死里逃生。”
但很快,她表情变得狠厉无比,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如果真的还活着,那我也不怕!我能让他死一回,就能让他再死一次!”
宗政明珠赶紧附和道:“是啊,圣女英明神武,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角丽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给我闭嘴!这次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呢,再办不好事,有你好看!”
角丽谯脑海中不禁想到了之前被李相夷追杀的时候,那双眼睛冷得像是能将她瞬间冻透,那种被当做死人一般看待的眼神,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些曾被李相夷如此注视过的人,后来都被她残忍杀害。所以,李相夷也必须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尊上回来了。想到这里,角丽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痴迷与狂热。今晚,她要先去陪尊上,其他的事情,都暂且放一放。在她心中,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尊上更为重要。
即便李相夷可能没死的消息让她内心有些许波动,但只要尊上在身边,一切似乎都不再那么可怕。她要全心全意地陪伴尊上,哪怕只是片刻的时光,对她来说也是无比珍贵的。至于李相夷,日后再慢慢收拾也不迟。
方多病,那日听了公羊无门的一番话后,满心狐疑地回去了。之后,他刻意试探了他娘的口风。
却不曾想,之后竟意外偷听到了他娘和他小姨之间的秘密谈话。这一听,宛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他久久回不过神来,也真真切切地确定了公羊无门所说竟然是事实。
“怎么会这样?”方多病喃喃自语,“我竟然不是娘亲生的?”
原来,自己竟是他从未见过的二姨所生。也难怪之前的老管家总说他长得最像他二姨,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从未谋面的二姨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五味杂陈的心,方多病缓缓来到了他娘亲的房间。当他踏入屋内,望着屋内那些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摆设,他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他缓缓伸出手,逐一触摸着那些物件,仿佛如此就能跨越时空,真切地看到他娘亲当时看到这些物件的情景和表情。
“娘,孩儿竟到今日才知晓身世。”方多病眼眶微红,自言自语着。
方多病就那般痴痴地在屋内坐了整整一夜,手里紧紧攥着从小到大一直挂在身上的那块玉佩。这玉佩,是他娘亲视若珍宝般送给他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再次系在自己身上,而后低头看向他娘亲的画像,眼神中满是深情与眷恋,他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画像上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怀念说道:“娘,您真美。”
经过这漫长而又纠结的一夜思索,方多病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自己的身世。想了整整一夜,他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毕竟,他是被他爹娘含辛茹苦、精心呵护着养育长大的。哪怕彼此之间没有那层血缘关系,但这十几年来的朝夕相伴、悉心照料,他们早已亲如一家人。
“亲娘虽未曾陪伴我成长,但爹娘的养育之恩,我永生难忘。”方多病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
一日,方多病无意间翻看到了他娘亲的笔记,好奇心作祟的他忍不住仔细翻了起来。
笔记里画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图像,旁边还配有十分详细的备注。由此可见,他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望的女子。
翻着翻着,方多病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页上的图案,神色满是惊讶。
“这......这不是在元宝山庄丢失的冰片吗?娘怎么会记录这个?”方多病满心疑惑,眉头紧锁。
没多久,他急匆匆地找到了小姨。
“小姨,这是怎么回事啊?”方多病着急地问道。
小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地解释道:“多病啊,这是你娘当年的一个秘密研究。她呀,一直对这些神秘的东西感兴趣。”
方多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上面的齿痕,应该属于一个神秘钥匙,可能是要打开某个至关重要东西的机关。
想到这里,方多病不禁有些小得意,嘴里嘟囔着:“哼,这可是我自己发现的线索,李莲花那家伙绝对不知道,苏苏也不会知道。哈哈,我是第一个,我一定要让他们俩瞧瞧,就算没他们在身边,我照样也能当好刑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