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左边的夏油杰立刻发出反对的声音:“悟,如果太过肆意妄为,长久以来大部分的人类肯定会活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中吧,潜在的恐惧会摧毁人心,社会秩序的坍塌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银时右边的五条悟像是找到了话匣子一样针锋相对:“哪有那么脆弱的,这种人只是小部分而已,怎么可能代表整个社会啊。只要我们把咒灵祓除掉,他们就能察觉到根本不需要惊慌,该怎么活下去还是会怎么活下去的。”
“看来我们的意见不一样呢。”夏油杰温和的笑着,但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哈?终于要摆出强硬的架势了,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要看实力的嘛。”五条悟感觉到他散发出的气势,指了指外面的操场。
“去外面吧,杰。”
“现在还在授课中,你们想要去哪里啊。”夜蛾活动了几下手,他的拳头已经跃跃欲试要砸到谁的头上了。
刚刚还在隔着银时吵架的两个人安生下来。
要被揍了怎么办!
他们立刻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试图逃避老师的铁拳教育。
“等等老师!我可以解释一下的!”
“嗯、悟只是邀请我下课再继续辩论,不要扰乱课上的秩序而已。”
别管他们怎么解释,夜蛾干净利落的揍了他们两个的头。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连辩解的话都不说了,头上冒着烟,老老实实的坐着。
只是这样还没完。
“你在看什么啊,银时。”
银时虎躯一震。
那两个笨蛋吵架就算了,还把火引到他身上来了!
“那个、你想要了解一下黑暗大陆的秘密吗!夜蛾!”
“你先从黑暗大陆中醒悟,清清脑子里的杂质吧!银时!”
这下子他们三个脑袋上平等的顶着一个冒烟的大包了。
坐在后面的硝子不忍直视的用手挡住视线。
哇好傻。
再看一眼。
噗嗤。
下课后五条悟懒散的趴在桌子上。脸蹭蹭冰凉的桌面,又滚来滚去的趴到银时手边,肆无忌惮的越过课桌边缘的分界。
“说到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吧。无论说的再怎么正确,真理还是掌握在拳头大的人手里。权威能够成为权威是因为有力量的支持。”
严格来说,这也是客观事实。
限定在咒术回战中。既然是拳头大的人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利,那么规则自然会保证那一小部分人的利益。
至于另外遭受压迫的人,只要还能活下去不就好了。
详情请看号称压缩版咒术界的原本禅院家。
“没有底线的使用力量,就像是拿着核弹的猴子一样。既然是强者就要有身为强者的自觉,约束的使用自己的力量。一味的追求自由,那是诅咒师的观点吧。”
夏油杰规规矩矩的在笔记本上整理好笔记,一边整理一边辩论。
迷失在力量中,自认为拥有力量就可以随意的掌控他人的命运。
那是完全丧失了对法律公序良德的敬畏之心,甚至也不把普通人当成人来看待的诅咒师。
行径恶劣如诅咒的诅咒师,在咒术师的标准中,这些人已经丧失了人性,可以看待为和咒灵相同地位的诅咒。
“那是极端情况。”
“你已经差点迈入极端状况了呢,悟。”
“啊啊…一直在旁边啰啰嗦嗦的。说到底你们有考虑把普通人当做和自己平等的人类来看待吗?满口都是强者和弱者的。”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了,银时立刻喊停。
一个五条悟是很吵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凑在一起就会更吵闹!
就算男人的友情要靠着吵架和打仗来增长,银时也受不了他们每天都在耳边开辩论赛。
那还不如打起来呢,他现在情愿他们是打起来的!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停下了争论。
五条悟在想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吗……当然不可能平等吧。
他出生之后,身边就很少会出现纯粹到对咒术界全然不知的普通人。
在五条悟这种堪称咒术界巅峰的人眼中,不知道天高地厚赶上来送死的诅咒师还能算得上是渣滓,普通人差不多就是蝼蚁吧。
就连最低级的四级咒灵都能让普通人类感到苦恼。
横竖都是不小心就会碾碎的存在。蝼蚁能够和人类相提并论吗?
他做任务能尽量救救普通人就差不多了。
“当然——”五条悟立刻张开嘴,银时果断捂住他的嘴唇,把还没说出口的答案按回去。
五条悟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困惑的时候,夏油杰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认为是平等的。”
这是他们根本性的差异。
出生于普通人家庭,一直以来也生活在普通人世界的夏油杰,只觉得自己是个获得了力量,所以成为了强者的人而已。
他对于强者与弱者的定义无关于咒术师和普通人的身份不同,单纯是在力量上进行划分。
他的父母是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师长朋友也全都是普通人。正是因为想要守护珍惜着的他们,夏油杰才会注重自己作为强者的立场。
强者有着保护弱者的义务。
尽管或多或少存在拥有力量而带来的傲慢,夏油杰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超出人类的法律和道德。因为他是咒术师,也是人类。
五条悟握着银时的手臂大惊失色到花枝乱颤:“啊?怎么可能啊!好学生的脑子僵住了吗!救命啊,硝子,杰的脑袋坏掉了!”
硝子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听到声音看向他们:“要切掉吗。”
“才不要切掉啊!又不是哪里坏了切哪里!”
“我觉得会坦然认为不平等才比较奇怪。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硝子。悟已经达成物种变异了。”
“切掉比较好吧。”
“都说了不要切啊!”
五条悟冷静下来,他往银时旁边蹭了蹭,试图证明他们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所以说要顾及普通人的感受真的好累人啊,对吧,银时。”
“啊?银桑其实也觉得能够堂堂正正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那种台词,很耍帅吧。故意把出风头的地方全都自己占了。”
“我还没有说过吧!”
“银时,”夏油杰自然地向着他招招手,像是招募盟友:“咒术师家族都会有这种偏执的想法吗?”
“不如说咒术师都很容易偏执吧。已经是在偏执上面长出来一个人的程度了,像是一味地往寿司里面加芥末,就算芥末的量有差异,也还是呛人。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东西啊,小鬼们。”
你们两个谁也没好到哪里去。
银时平淡的死鱼眼里明晃晃的传达出了这个含义。
五条悟和夏油杰彻底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