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参与进计划里来。
银时和他们还是最适合当已经绝交的同期。
不仅仅是在其他咒术师的眼中,需要保证他们清白的立场。
更是他们之间不需要再加深情谊了。
回忆再怎么美好,也是停留在十年前就好。
更何况人可是会变的,发现本来就绝交的故人突然烂透了,总比他回去了再消失,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要容易接受。
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银时计划中的最终目的。
否则连个缓和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就可以彻底对立了。
五条悟给他找点麻烦还能接受,他是咒术高专的老师,横竖要为了学生考虑考虑,不可能完全抛弃立场。
重点在于夏油杰。
高专时期的夏油杰就能够为了守护刚刚认识几天的少女,有决心与天元作对。
现在对待银时的态度上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在可以阻止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就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接受那种必要的牺牲。
就算舍弃掉积攒起来,可以趁着一切都混乱之时重塑秩序的资本,夏油杰也会追上来。
可是银时希望他去做的并不是这个。
“说到底我也没有什么要向你们解释的必要吧,又不是小鬼了,都已经在各自的道路上找到前进的意义了吧。现在说什么担心,我过得好好地才不需要呢。”
“信不信都随你们,反正你们要怎么样,和我这种堕落的家伙也无关吧。”
别这么急切的追问嘛。
搞得好像只要扫清了误会,就还有个更美好的解决方法一样。
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就算提前剧透了,他们知道了拼命的挽留了,也只是用双手捞起水中月般徒劳的事情。
拼命的追了,拼命的想要让重要的人回来,可谁都无法带回来。
都换个地方了,干嘛要不厌其烦的把这种糟糕透顶的事情再来一遍。
银时都觉得受够了。
还不如相安无事的过剧情呢。
只要瞒到最后就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没有体会过那种亲手斩断了希望的绝望,就能伤心个几天,再继续过日子了。
可惜五条悟没生气的扭头就走。
他注视着银时,用今天吃了没一样平静的语气说话。
“你果然要把自己牺牲掉吧。”
“要死掉了吗。吸收的咒力量多过头了,差不多也要达到极限了。”
“别随便咒别人死啊!”银时起身猛地按住五条悟的后脑勺,硬生生把他的脑袋砸在地上。
“也差不多一点吧,看不惯我逍遥自在的活着吗。不好意思,我要走上的道路,要守护的东西,从最开始就没有变过。”
“也就只有你们还会心心念念着什么同期吧。”
就算要把你们全都踩在脚底下,也绝对会走上去的。
别想着在没开始之前知道了就能改变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被阻止。
“我认错你了。”
夏油杰把倒在地上就一声不吭,甚至没有反抗的五条悟拉起来,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以前会把你当做星辰,果然是我看走眼了。”
“不过拜你所赐,我在总监部也找到可以改变世界的道路了。多谢,已经不需要你了。”
“真让人想笑,从哪里看出来我像星星了。”银时抬眼看着他们的背影。
一言不发的把酒馆的门关上。
待在后面待机的大叔提心吊胆的听着三个人的动静,等到门彻底关上就立刻跑出来,对着遍地狼藉大惊小怪的呐喊。
“酒啊——”
“我的柜子——!”
“啊啊啊!小卷子!!”
“真吵啊,反正就这样了,想要赔偿款去给那两个家伙寄账单吧。反正你也清楚地址,情报商。”银时一路走进休息室,一边把身上的和服换下来。
“一个咒术高专,一个总监部,寄过去就能来收我的命了!”大叔呐喊状的继续咆哮,如同一幅世界名画。
“那你报警吧。”银时摸出手机,手上没有停顿的发消息。
“诶?还可以这样吗。”
【银时:见一面。】
【羂索:为了任务之外的事情吗?还真是难得啊,直接来我的住处就好哦,也方便换。】
【银时:别假装不知道啊。】
【羂索:那么生气吗(笑)】
这家伙装都不装了!
银时都差点分不清,到底是为他搞出来的事情生气,还是为他完全不掩饰的模样发笑。
确实只要夏油杰没被暗算,好好活着升职加薪就能感到庆幸了。
其他的连锁反应都在银时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可以搞事的地方,羂索也是真的会搞啊。
这就是阴间反派恶心人的基本功力吗。
银时恶狠狠的把手机揣进怀里。
从夏油杰他们离开的反方向跳出窗户,赶到羂索的私宅去。
“……”五条悟还是没动。
就连自己走路都觉得累,他故意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夏油杰身上。
不会回来了,不会有机会原谅银时了。
冬季还是太冷了,五条悟决定像是讨厌秋天一样讨厌它。
“悟,对不起,你是不想银时被那么说的吧。”
“没事,别在意,杰。那家伙是自己想要做恶人的,被说了应该正合他意吧。说不定还在窃喜着糊弄过去了呢。”
银时全力以赴的抗拒着帮助和拯救,用狠话推开他们了。
夏油杰也只能如他所愿的,展现出被拒绝的模样,反过去伤害他。
五条悟也知道,不想接受拯救的人,就算是他也是无法救回来的。
都已经逼问到那个程度了,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银时还是没有放弃,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踽踽前行。
舍弃了一切都抵达的终点,必然是不被世人所容的末路。
他也知道用道理已经瞒不过去了,才干脆全都推开了吧。
真相是猫,被关在了薛定谔的猫箱里面。
只要银时没有亲口承认,一切都还没有成为定数,他们就还能抱有着一点儿的期待。
说不定没有严重到会死呢。
说不定只是计划还没有结束,结束后就还能回来呢。
说不定只要到了难言之隐被揭露的时刻,他就能老老实实的坦白呢。
“我去一趟禅院家,他们家的家主应该会知道什么。再不济都已经十年了,直哉总该能派上点用处。”
“是吗,我有其他的情报来源。”
夏油杰想起羂索。
他说的是真的。
再不抓紧时间布局,去赶上银时的计划和进度,就要被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