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静溪早早就醒了。
与往昔不同,今日的她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不再有半分的拖沓。
吃完早膳,就直奔陈家,王氏早已在等候,脸上洋溢着笑容。
陈静溪见她笑,那她只能笑得比她高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氏:“???”这人中邪了?
陈静溪只顾着仰头大笑,下一秒就摔了个狗吃屎。
场面顿时静止了。
她淡定的站起来,扶好头上的金钗,伸脚对着门槛猛踹,“叫你给我使绊子,叫你给我使坏,叫你占我便宜,我踹死你。”
王氏顿时呆住了,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人。
春梅回过神,忙制止她,“王妃小心踢伤了脚。”
“有道理。”陈静溪收住脚,整理一下衣容,从容坐在主位上。
王氏有些心疼的看了眼门槛,“王妃,明日我就叫人把这门槛给锯了。”
“不用了,我已经发泄完了。”
王氏一时竟为自家门槛逃过一劫,感到高兴。
“王妃,账册我已经为你准备妥当了。”
说着,她向身旁的一位嬷嬷示意,嬷嬷随即递上一叠厚厚的账册。
春梅上前,从嬷嬷手中接过账册。
陈静溪礼貌地回应:“有劳母亲费心了。”
王氏摆了摆手,笑容依旧:“那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陈静溪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阅起来。
起初,她的动作轻松自如,但随着页数的推进,她的手指突然顿住,眉头微蹙。
“母亲,这账册似乎有些不对劲。”陈静溪淡淡说着。
王氏的脸色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很快恢复镇定,故作不解地反问:“哦?哪里不对了,我倒是没有看出来。”
陈静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地将账册中的一处指给她看:“这里的支出明显超出了预算,出入颇大。”
王氏的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试图解释:“或许是记账时出了些差错,我会让人重新核对一遍。”
陈静溪点了点头,合上账册,没有继续追问。
王氏顿时松了口气。
陈静溪又拿起一旁的嫁妆单子,打开之后,手指轻轻滑过。
她抬起头,直视着王氏,“母亲,这份单子似乎与我记忆中的有所出入。”
王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急忙辩解:“这怎么可能?这就是你出嫁时的嫁妆单子,一字未改,你若不信,大可拿出你自己的那份来对比。”
陈静溪笑了,莫非王氏知道她那一份不见了?才敢这么笃定的说。
而王氏暗自得意,她确信陈静溪不可能有那份单子,她出嫁后没多久就嫌弃管这些麻烦,把那些账册连带嫁妆单子都送了回来。
陈静溪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母亲,你看这里,这几处铺子应该都不是。”
王氏急忙否认,声音略显尖锐:“不,你一定是记错了,这些铺子确实是你的。”
陈静溪“哦”的一声:“原来是这样,许是父亲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增添了嫁妆?”
王氏听到“添嫁妆”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变得困惑:“什么添嫁妆?你在说什么?”
陈静溪一脸天真的问道:“难道不是吗?母亲既然说了这铺子是我的,而我娘的嫁妆单子里并没有这几个铺子,想来就是父亲为我添置的。”
王氏的表情突然僵硬,她几乎惊呼出声:“夫人的嫁妆单子?你哪来的?”
陈静溪笑道:“是这样的,舅母听说我要打理自己的嫁妆,便将我娘的嫁妆单子送来了,说是怕我弄错了。”
王氏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上。
陈静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女子嫁妆单子都是一式三份,官家夫家娘家各一份,她那份不知去了哪,王氏给她看的肯定不会是真的。
若是去官府那里要,事情就麻烦多了,直接去周家要周氏的那份,周夫人肯定会给她的。
白得了几个铺子,晚上得多加几个菜庆祝一下。
“母亲,我就先回去了,到时候有什么不对的,我叫人抄一份送过来,母亲再补上。”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这下,王氏就是再自我安慰,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陈静溪不知道嫁妆有多少。
真是该死。
这么多年她劳心劳力,结果是为他人作嫁衣,她一直把陈静溪当傻子,结果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不由想起周氏死前,让周家人进府,她以为周氏是想让周家人照顾好陈静溪,没想到都防备着她。
刚一出门,陈静絮迎面向她走来,陈静溪并未理会她。
陈静絮的目光在陈静溪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快步走进屋内。
她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颓废不堪的王氏。
陈静絮急忙上前,摇晃着王氏的肩膀,“娘,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王氏的眼神空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的嘴唇颤抖着,“她…她发现了,她竟然发现了我换掉了她的嫁妆。”
陈静絮惊呼道:“那怎么办?这下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王氏猛地抬起头,大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陈静絮被王氏的怒吼吓了一跳,低声道:“娘,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让她把一切都拿走!”
王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咬着牙说:“不会的。”
陈静溪的脚刚刚踏出垂花门,便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拦住了。
“王妃,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