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以为场梅花宴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却猛然间流传起一则震撼人心的流言——姚太妃竟被指控混淆了皇室血脉,湘郡王并非先皇之嗣。
此消息一出,满城风雨,议论纷纷。
姚太妃闻讯,怒火中烧,身子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给哀家查!哀家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账,竟敢编造如此荒谬的谣言来诬陷哀家!”
跪伏在地的侍卫闻言,连忙应声退下。
刚走到门边,一名小厮匆匆步入,手中紧握着一个长形木盒,神色慌张地禀报:“太妃,这是有人特意送来的……”
姚太妃眉头紧锁,沉声道:“是什么东西?打开来看看。”
小厮遵命,颤巍巍地揭开盒盖,却不料,盒中竟赫然呈现一只血淋淋的手。
小厮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失手将盒子抛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姚太妃见状,身形不由自主地后仰,身旁的侍女眼疾手快,连忙挡在她面前,厉声喝问:“大胆!这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小厮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太妃饶命啊!小人实在不知,送东西的人只说这是从宁州而来,特作为给太妃的……礼物。”
姚太妃强自镇定,拍了拍胸口,示意侍女让开,目光再次落在那只血淋淋的手上。
此刻,她的视线被手指上的一枚扳指所吸引,那扳指她再熟悉不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失声唤道:“志儿……”
话音未落,她便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晕了过去。
——
陈静溪听到这个消息后,看了眼楚璟怀,“这消息,是你让人传出去的?”
楚璟怀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那……楚佑志真的不是先皇的儿子?”
楚璟怀再次点头。
陈静溪的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楚佑志是你父皇的儿子?”
“嗯。”
陈静溪不禁摇头叹息:“你们这个圈子真乱,要是哪天突然有人说你才是先皇的儿子,我也会深信不疑的。”
楚璟怀被这突如其来的玩笑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无奈地道:“别胡说了。”
陈静溪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反而更加好奇,眼神中满是探究:“难不成……你真的是先皇的儿子?别瞒我了。”
“不是,你别再胡乱猜测了。”
“那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呢?我总觉得,父皇将宸妃的死怪在你身上,太过牵强,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楚璟怀闻言,眼神微微黯淡,始终没有回答陈静溪的问题。
——
姚太妃醒来后,直接进宫哭诉。
皇帝听闻此事,头痛不已,本想劝其先行回府。然而,姚太妃却执意跪在太和殿前,不肯离去。
江海看着天色,小声禀报:“皇上,太妃娘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外面还下着小雪……”
皇帝望向外面飘洒的雪花,心中终是不忍,叹了口气道:“叫她进来吧。”
姚太妃被引入殿内,脸色惨白,身形颤抖。
皇帝见状,连忙吩咐道:“赐座。”
然而,姚太妃却坚持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她声泪俱下地哭诉道:“皇上,你可要替郡王做主啊!”
“佑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姚太妃抽泣着说道:“有人……有人砍了志儿的一只手,我可怜的志儿啊!”
“什么?”皇帝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太妃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上面赫然包裹着那枚扳指,她哽咽着说道:“刚才……刚才有人送来一个断手,那是志儿的手,哀家认得这扳指,是志儿一直戴着的……”
皇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怒道:“到底是谁?竟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姚太妃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肃王!只有他才会如此心狠手辣,对志儿下此毒手!”
皇帝听到是楚璟怀脸色变了又变,他就知道是那个逆子,可现在无凭无据,他又能拿那个逆子如何?
他越想越憋屈,对楚璟怀他是恨不得杀了,可又杀不了。
他是一国之君,却对自己的臣子,更是自己的儿子束手无策,这种无奈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姚太妃身上,心中的不满更甚。
“你没事去招惹肃王妃做什么?还使用那种肮脏的手段!朕早就跟你说过,以你的脑子,好好教导佑志,朕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将佑志教成了一个废物,还尽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年来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你们的所作所为。如今,他断了一只手,正好可以让他吸取教训!”
姚太妃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哭诉,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半点安慰,反而招来一顿骂,哭的更凶了,“这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他的种就是这样,我如何管教又有何用?你不替他做主也就罢了,反倒责怪起我们母子的错来!”
皇帝被她这番无理取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险些吐血。
江海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打发走了姚太妃。
出了宫殿的姚太妃,心中依然忿忿不平。既然皇上不肯为她的志儿做主,那她就自己给儿子报这个仇。
江海回到殿内,忙端了一杯安神茶给皇帝。他轻声劝说道:“皇上,太妃娘娘就是心直口快,您也别太生气了。保重龙体要紧啊!”
皇帝冷哼一声,“她是越发的无礼了。若不是看在当年她帮过朕一二,朕岂能容她到现在?”
江海微低着头,并未言语。
“德妃最近在干什么?”
“回皇上,德妃娘娘一直在锦安宫。”
“她倒是悠闲自在,去宣她来觐见。”
很快,德妃便来了。
皇帝看她跪在殿中,身姿清冷,眼中无半点他人。
还是这般让人感到厌恶。他最是讨厌她这份神情,连带她的儿子也是这样的神情。
皇帝没有让她起身,也没有说话,就这么让她一直跪着。
德妃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她早就知道姚太妃进宫的事,也猜到了皇帝为何会召见她。
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不过,这一切都快结束了,她再也不用看到这张恶心的脸了。
半晌,皇帝才开口道,“你可知朕为何叫你来?”
德妃微微抬起头,“臣妾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皇帝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德妃怒斥道,“你教子无方,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敢残害郡王!”
德妃神色不变,“陛下息怒,不知肃王是残害哪位郡王?”
皇帝气噎,说不出楚璟怀残害哪位郡王。最后只能挑几处无关痛痒的事,处罚了一顿德妃,以泄心头之恨。
回到锦安宫,德妃身旁的嬷嬷低声说道:“皇上年纪越大越发昏庸了,这天寒地冻的还克扣锦安宫的用度。这个冬日怕是难熬了。”
“熬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回。去宣肃王妃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