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江临渊伸出手想要拦住我,却被胡玉卿打得腾不开手。
“胡若尘,拦住她!”他扭头朝我们吼道,刹那间的分心让胡玉卿抓住了空子,一掌击中了江临渊的胸口。
江临渊飞身倒地,狠狠地撞在了铁柜上,当即就吐了一口鲜血。
见状,胡若尘悬在半空中的手掌,缓慢地垂下了。
“或许,我们可以搏一搏。”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满眼的担忧和心痛,很快就被决绝所替代。
是啊,搏一搏,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这样下去,我们就是等死,如果他真的连你都能下手,我们也逃不掉。”胡若尘忍痛地收回了手。
他深情悲怆,颇有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决绝,手中变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我陪你一起去,一旦他敢动你,我就……我就砍断他的手!”
这是他最敬爱的六哥,能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他的内心得有多么痛苦。
不等我们继续,胡玉卿便转身朝我们走来,眼底的杀意不减反增。
我鼓起勇气,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用力地环住他那结实的腰,使劲浑身解数阻止着他前进。
一双冰冷的大手放在我的腰侧,稍微用力的那么一握,我整个人就被提溜了起来。
见状,胡若尘心急地拔刀上前,刺中了胡玉卿的左手胳膊。
因为太过用力,刀尖直接刺穿了他的手臂!
“六哥,对不住了!”胡若尘拔出匕首,一道温热的鲜血飞溅在我的脸上,糊住了我的双眼。
胡玉卿吃痛的大手一挥,胡若尘就被拍飞在了墙壁上。
因为这一刀的刺激,胡玉卿彻底地狂怒起来,无尽的愤怒从他眼底里迸出,那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我给吞噬。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人性,一心只想着报复胡若尘,就连我都顾不上了,他随手就丢在地上,大步冲着胡若尘奔去。
胡若尘摔得不轻,拼命地站起身想要躲避,却反被逼进一处死角。
眼看着无路可逃,胡若尘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默默地举起了匕首:“真没想到……我们兄弟也有自相残杀的时候。”
他惨淡地朝我一笑:“看来,我要比你们先走一步了,黄泉路上,我胡若尘替大家伙儿先来开道!”
说罢,他主动朝胡玉卿冲上去,却被胡玉卿两指一夹,掰断了匕首。
胡玉卿单手穿过匕首,直接扼住了胡若尘的喉咙。
江临渊和白萌萌这时也顾不上其他,一起冲向了胡玉卿。
所有的人都围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江临渊的剑都砍断了,却根本伤不了胡玉卿丝毫,仿佛刚才刺穿胡玉卿的手臂只是个意外,真正的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战斗力简直爆棚。
但白萌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却有医者的心细,她目光看了看胡玉卿的手臂刀伤,又回头看了看我,似乎想通了什么,扯着嗓子朝我大喊。
“桥新月,只有你能接近他,只有你能破坏他设下的结界!”
眼看着胡若尘和江临渊几乎要被他给打死,我死马当活马医,想也不想就冲到了他的面前。
小小的身躯,挡住了高我一个头的他。
本以为他会暴力地将我拽下,或者一巴掌拍碎我的后脑勺,没想到……胡玉卿却眼尾抽了抽,竟然没有朝我动手。
我心如擂鼓,难道真被白萌萌给猜对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试探着环住了胡玉卿,怀里的身体果然一动不动,仿佛被人点了穴位。
我侧耳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那疯狂跳动的心脏,竟然在逐渐放慢。
我好奇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张痛苦纠结的脸庞。
胡玉卿低下头,鼻尖深深地埋在我的发丝间,嗅着我身上的气息。
或许是认得我的气息吧,胡玉卿眼底的冰冷和杀气被冲淡了不少,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抱着我一顿地狂吸。
也不知道吸了多久,胡玉卿的嘴里,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快走……”
就算神志不清,就算不认得自家的亲兄弟,胡玉卿竟然仅凭气味就认出了我。
他所设置的保护防线,可以阻隔所有人,却唯独对我毫不设防,彻底敞开……如果我想要杀他,岂不是他已经死了好几遍?
想到这,我的眼泪就决了堤。
冰冷的眼泪滑进嘴角,苦涩得让我无法呼吸。
“别哭……”他伸手抚去我脸颊的泪水,浅淡的瞳孔中,倒映着我心碎的脸庞。
“胡玉卿,你回来了!”我激动不已,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别碰我……快走……”他用力地将我推开。
我的手刚离开他的腰侧,那恐怖的红血丝便像有生命般布满了他的眼眶。
项圈里的符文飞速地映向他的脸庞,吞噬着他仅存的理智。
关键时刻,白萌萌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手里捏着三根银针,扎进了胡玉卿的头上和后背。
胡玉卿闷哼一声,脸上的青筋和红丝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所阻挡,它们疯狂地想要扩张,却根本动弹不得。
白萌萌细长的手指又抽出几根银针,指尖生花地飘然挥舞,那些又细又长的针就扎进了胡玉卿的身体里。
“你在做什么?”胡若尘紧张地爬起来,捂着心口慢吞吞地挪到她的身后。
白萌萌专注地盯着胡玉卿的后背:“你不是说这项圈能影响他的心智吗?我在给他的身体封穴,应该能阻止一段时间……”
我们几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问题没有立刻解决,但好歹,胡玉卿能消停好一会儿。
察觉到里面没有动静,屋外的铃铛声近乎疯狂地摇了起来。
项圈光芒盛放,强行想冲破他身体的禁制,细长的项圈非常快速地抖动起来,释放出无比强劲的力量。
胡玉卿脸上的青筋鼓胀得厉害,几乎撑到了极致。
就在两方对抗得如火如荼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哀嚎,在项圈和银针的碰撞下,他的身体里散发出道道红光,如同烟花般璀璨盛放,刺得我们睁不开眼。
当光线消失,胡玉卿已经昏死过去。
“胡玉卿……”我张开双臂接住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身体是那么的轻,轻得就好像一张纸,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白萌萌吓得两眼一瞪:“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