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说笑了,我只是关心一下你。”
轩辕城摆出虚伪笑容,继续寒暄。
轩辕烨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这番目中无人姿态,要是换作旁人,早就被参好几本奏折了,可谁叫轩辕烨有这个资本呢?
轩辕城自认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每次却还是被轩辕烨给气到。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父皇传他们进御书房了。
“儿臣参见父皇。”
轩辕烨虽然免了礼,但还是跟随着轩辕城一起行礼,甚至还摆出谦逊姿态。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皇上扫了他们一眼,满面尽是疲惫和疑惑。
轩辕城露出关怀之色,“儿臣来禀报边境战况,在门外正巧碰见三弟,父皇可是有何忧心事?”
皇上把奏折狠狠仍在桌面上。
“这些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也没见干出来什么有用的事。”
战争不断,国库早就空虚了。
这样下去,边境那边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轩辕城一心想在这方面表现,如今听到这个话头,立马就接过来。
“儿臣知晓父皇为此事忧心,便想了一个法子。”
“边境战乱,可临近中原的各个城池却是安居乐业,有些商贾坐拥万贯家财,还有私人粮仓。”
“若是能借用,必能解决边境战事的燃眉之急。”
借用?
皇上眉心微蹙,似是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可平白无故张口说“借”,又是一笔不少的钱财,这些商贾哪能愿意?
下旨强行“借”的话,定会引起民怨,到时候内忧外患更是难搞。
皇上轻摇头,“这些商贾唯利是图,怎可能会借这么一大批物资给朝廷,况且平日他们的赋税就重,不妥。”
轩辕城一被否认,急着回答:“父皇,商贾亦是百姓,况且就拿沈家来说,女儿嫁给了赵成安,是为将军府夫人,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轩辕烨一直没出声,提到沈舒柔时,眸色冷了几分。
看来轩辕城也按捺不住了。
“可是京中首富沈家?”
皇上沉目琢磨着。
轩辕城一看有机会,便又道:“没错,沈家这些年生意扩大,已经达到西域,若国家不安,他们怎能如此顺利地做生意?”
“还有,既然沈氏已经嫁入将军府,而且依父皇所言,商人唯利是图,那不若封沈氏一个诰命,如此一来,沈家必然答应。”
皇上有所动容。
士农工商,商贾地位最低,封沈氏一个诰命,等同于让她脱离商贾之身。
“你说的在理。”
皇上肯定点头,正想这么敲定的时候,偏头看见一直沉默的轩辕烨,眼底掠过一抹复杂。
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深不可测,试问哪个天子能不提防着呢?
“老三,你觉得老大的想法如何?”
轩辕烨清晰感知到父皇的语气变化,从刚才认真讨论正事到现在,仿佛变成只是家人之间的谈话。
但轩辕烨清楚,这不过是为了试探他。
“儿臣认为,一个诰命便想让沈家大出血,皇兄太过欠考虑了。”
这话落下后,轩辕城和皇上都变了脸色。
显然没想到轩辕烨还真有意见!
轩辕城沉脸质问:“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烨双目沉着地看着皇上,继续道:“父皇,今日儿臣前来也是为了沈家一事,既然皇兄正好提及,只需要将给沈家的利换一下即可。”
皇上不露声色地看着他,“说说看。”
这把轩辕城气的更狠!
父皇怎能真的听轩辕烨一派胡言!
“沈家家主找到儿臣,深知现在边境战事要紧,愿意每年捐献五十万两的物资给朝廷,只求一道和离的旨意。”
轩辕烨从容不迫把话说完。
皇上微愣,“沈氏想要和离?”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刚才轩辕城分明还说要给沈氏封一个诰命。
这两个请求可真是天差地别。
轩辕城听得也是头皮一紧,一旦这事被轩辕烨请求成功,那就不算是他想到增援的办法,之前拉拢赵成安的银子都会打水漂的!
“三弟,这可是沈家和赵家的家事,你这般掺和不就是胡闹?”
轩辕烨面色无辜,“方才皇兄还说要用一个诰命借沈家银子,如今沈家直接捐银子倒是不行了?”
两者相比,自然是后者更好。
捐的不用还啊!
轩辕城吃瘪,咬紧牙关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三弟,你没有听说过吗?”
“我国律例是女子只要理由正当便能要求和离,赵成安先是失诺于沈氏,后又陷害沈氏爹娘坐牢,为何不能拆?”
轩辕烨冷笑着反问。
“你!”
轩辕城说不过他,只能把目光投向父皇那边,希望他站在自己这边。
皇上则觉得今天的老三很奇怪,对这沈家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你和这沈家有交情?”
轩辕烨早就料到他会猜疑,便道:“算不上,儿臣愿意为沈氏请旨,一来是不忍边境百姓受难,为父皇排忧解难,二来也觉得赵成安此举颇为不妥。”
皇上深深看他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这儿子从小就跟他不亲,年少时就去边境打仗,回来后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今日目的真如此单纯?
“父皇,赵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在不明不白情况下被请旨和离,儿臣认为不妥,还请父皇三思。”
轩辕城忍不住又再劝说,却迎来皇上一记略显烦躁的眼神。
这老大倒是个听话的,可惜城府太浅,一眼就能让人看清楚在想什么。
但也因为如此,他才放心。
轩辕烨这时,又颇为好意地提醒,“臣弟知道皇兄与赵将军关系交好,可如今解决流民一事更为重要。”
轩辕城白了脸色!
这哪是提醒啊?
分明是扔了个炸药过来!
皇上听闻,眸色瞬间凌厉起来,探究地问:“你和赵成安关系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