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柔浑身打颤,转头看见他那张阴沉得风雨欲来的脸,哭笑不得。
“我娘亲瞎说的。”
轩辕烨深眸盯着她,“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他?”
沈舒柔莫名浮起一抹心虚,“童言无忌,小时候哪懂嫁人是什么意思?”
“是吗?”
轩辕烨不信。
即便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可能说出这话,至少说明是喜欢对方的。
沈舒柔肯定点头,“当然!”
轩辕烨冷笑一声,驱动轮椅离开。
沈舒柔:“……”
昨晚还睡一张床上,今日怎就闹成这样呢?
沈舒柔本想去解释,可又有人来找她商量要事,只能暂时先去处理这些事情。
明天还是搬回去吧。
……
下午。
沈立君穿着一身素白衣服回来了,整个人看起来确实多了些许书生气质。
娘亲大张旗鼓做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连连让他们多吃点。
许久没有这样一家子其乐融融地吃顿饭了。
沈舒柔本该高兴的,可脑海中总是想到王府里只有轩辕烨一人吃饭。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饭后,沈立君悄悄找上妹妹,低声询问:“怎么?跟王爷吵架了?”
沈舒柔猛地抬头看大哥,又紧张兮兮地看周围一眼。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这么明显了,谁看不出来?”
沈立君笑着反问。
沈舒柔轻撇一下嘴角,“爹娘不就没看出来。”
不然今天也不会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沈立君眸中笑意更深,“爹娘是真没看出来,还是你觉得他们没有看出来?”
这个问题令沈舒柔再次僵住,错愕地看着大哥。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问你而已,或许也不想你跟王爷在一起,毕竟一个将军府就让我们沈家无能为力了。”
沈立君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
沈舒柔满面怔愣。
所以娘亲今日提起裴钰是希望她如果想成亲的话,还不如选择更好控制的裴家?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沈立君瞥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些许揶揄,“你这么信他?”
沈舒柔表面保持平静,“嗯。”
世人皆说残王冷血无情,下手凶残,实际他不过内心有自己的坚持,扞卫边境国土。
他明明没做什么坏事。
其他人沈舒柔管不了,可至少家中的人不该如此看待轩辕烨。
沈舒柔一脸认真地道:“大哥,他如今不能再上战场,可还是不会让每一场仗失败,即便不能有半点战功,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好呢?”
沈立君却笑了,“我何时说他不好了?你倒是挺护着他啊。”
他还是第一次看妹妹这样。
沈舒柔眼观鼻鼻观心,不吱声了。
“放心吧,我相信你。”
沈立君勾着一抹浅笑,又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负你之人绝对不会留着,能让你掏出真心的,一定也是真诚待你的。”
这话倒是没错。
沈舒柔神色缓了些许,“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
“当然不是,再过几日不是乞巧节了吗?到时候一起跟我去放花灯怎么样?”
沈立君兴致冲冲的发出邀请。
沈舒柔笑道:“大哥不是即将就要参加科举了吗?还有时间去放花灯。”
“劳逸结合嘛。”
沈立君听爹娘说,最近妹妹都在忙生意上的事情,人都瘦了些许。
特地命他找时间带妹妹出去散散心,这乞巧节不就刚刚好。
“行。”
沈舒柔答应了。
乞巧节的新品都在制作中,忙完这两天也差不多可以歇一下了。
包括衣裳的大难题也解决了,找到一种可以替换的布料,织坊那边都在赶工。
沈立君得到她应承后就离开了。
沈舒柔看了一眼外面沉下的夜色,想想还是叫秀云备马车回宅子那边。
“要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吗?”
秀云不明白小姐用意,顺嘴问一句。
沈舒柔想了想,“就说我还有事情要忙,东西明日再搬去那边的账房。”
“是。”
秀云立马就让人安排马车。
不到半个时辰,沈舒柔回到宅子。
徐管事都惊讶了,“小姐怎么回来之前没通知一声,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
沈舒柔回答了后面的问题,又故作不经意地问道:“王爷在哪?”
这下徐管事更是一脸茫然。
“王爷昨日出去后还没回来,应当是有要事办。”
王爷难道没有跟沈姑娘说一声吗?
沈舒柔略微意外,“还没回来?”
早上轩辕烨就离开沈家了,一整日都没有回王府,这是真生气了还是有什么紧急事?
不管是哪一个,沈舒柔心里都不踏实。
“要不我派人去打听一下?”
徐管事见小姐脸色不对劲,便猜到两人应当在闹别扭,这可得赶紧解决才行。
府中是有暗卫在的,定然是有办法联络到王爷的。
沈舒柔摇头,“还是等王爷回来吧。”
万一是在忙什么紧急事,因为她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谁知一连三日,轩辕烨都没回来。
连徐管事的暗卫都没有消息回来,轩辕烨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外面的人倒是一直以为轩辕烨在养伤,听说王府那边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送礼探望。
沈舒柔心里不踏实,担心轩辕烨遇到什么危险。
直到爹娘派人来口信,说裴钰下午就会抵达京城,在沈家小住几天,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回去一趟。
沈舒柔一心惦记着轩辕烨的事情,哪有心思见这个裴钰。
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小怨言,怎能把儿童戏言当真呢?
她和离都还没一个月就急急忙忙赶来,真有那么喜欢?
沈舒柔其实是存疑的,算来她和裴钰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而且他好像还定有亲事,后来又退了。
“去回他们,说我没空。”
“可是小姐,今日是乞巧节,你不是和大公子约好去看花灯的嘛?”
秀云提醒一句。
沈舒柔哪还有心情去看花灯,只是答应大哥的事,不好推脱。
“那便让大哥在酒楼等我,别惊动家里。”
“是。”
秀云去回了信,接着特地给小姐找了一套新裁剪的衣裳,再给小姐疏了一个精致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