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内,平日里总是妆容精致的德妃,此时却像个疯妇一般,发髻散乱,脸上脂粉斑驳,对着眼前的男人又抓又挠。
“你……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我儿定能坐上那位置吗?现在呢!现在我儿都被贬为庶民了!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德妃一边哭喊着,一边捶打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身形颀长,着一身墨色暗纹长袍,面对德妃的疯狂,他却像个木桩子一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任由德妃发泄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德妃哭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眼中的恨意却是有增无减。
“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我儿?!”
男人这才缓缓地抬起眼皮,露出一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皇帝对你儿子,还是不够狠心啊,都贬为庶民了,居然还能圈禁在原来的王府中,真是……”
他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德妃被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了,猛地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浑身颤抖着,“你……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暗中动手脚,毅儿他怎么会……我要去皇上那揭发你,告诉皇上,是你给太后下的毒。”
“够了!”男人厉声打断了她,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一把抓住她指着自己的手,力道之大,捏的德妃生疼。
“要去告发我?呵,尽管去!我只是提供了毒药,其余的事,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你……”德妃顿时语塞,脸色惨白,是啊,是她,是她亲手将毒药放进了太后的参汤里,是她轻信了这个男人。
如今,太后不仅没死,她还赔上了自己的儿子,真真是报应啊!
男人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冷冷道,“我早就说过,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势必会失去很多东西,如今不过是儿子被囚禁你便受不了了!”
“你滚!你给我滚!”德妃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指着门口,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男人轻蔑地一笑,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大步离开,毫不犹豫。
“砰”的一声,殿门被重重地关上,德妃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
韩玲玥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到靖王府时,已是夕阳西下。刚踏入院门,青竹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青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珠姐姐……明珠姐姐她不见了!”
韩玲玥不甚在意,只淡淡道,“明珠?她不是去医馆帮忙了?”
“没有啊,”青竹都快急哭了,“芍药姐姐她们都说,明珠姐姐今天根本没去医馆,这都什么时辰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啊?”
韩玲玥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明珠性子沉稳,做事妥帖,平日里除了王府,也就是去她的医馆帮忙。
“这几天明珠可有什么异常?” 韩玲玥压下心中的不安。
“好像……”青竹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明珠姐姐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时常一个人发呆。奴婢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只说没事。奴婢便当她是性子喜静,不爱与我们说闹。”
韩玲玥眉头紧锁,“巴豆!”
“属下在!” 巴豆应声而出,单膝跪地。
“你速带人去寻明珠,府里府外,仔细搜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再去问问府里的人,今日可有人见过明珠!”
“是!” 巴豆领命而去,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一旁的宇文睿见韩玲玥神色凝重,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别担心,让飞岩也带人去寻,很快便会有消息。”
韩玲玥轻轻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内心的不安却如同藤蔓般,不断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