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绵绵的直播间乐翻了天。
【啊哈哈哈,不愧是我关注的主播,乐死我了!】
【我去,主播这招高啊!解决不了矛盾,就激化矛盾,你那大伯娘跟二伯娘怕是今天打破了头都不知道她俩为啥打架。】
【哈哈哈,爽!感谢主播,今天的乳腺又通畅了!】
【刚才说主播出来窝囊的出来道歉!】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这就关注主播!!关注关注,必须关注。】
赵绵绵一边吃手中的桂花糕,一边看两个女人掐架,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只不过还没等她乐呵多久,就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传来一道凌厉的视线。
那道视线居高临下,穿过人群,不偏不倚的落在赵绵绵的后脑勺上。
吓的她浑身一震,连忙扔了手中的桂花糕,像只兔子一样躲进了马车的车棚里。
说实话,替老祖宗度化这件事,赵绵绵并没有打算反抗。
她才三岁,又是个女娃。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在这古代社会生存下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且不说能不能真的养活自己了,光是那四处猎杀异人的玄麟卫就让她闻风丧胆,彻底没了扑腾的勇气。
不过就是去个落日观嘛,只要她小心谨慎,十有八九还是能活着回来的。
再说老祖宗留下的家产颇丰,就算那大爷二爷再能折腾,多多少少总是会给她留些吃饭的银钱吧。
赵绵绵胸无大志,只求能平平安安无灾无恙的过完这一生,纵使不能锦衣玉食,那也比她上辈子在写字楼里当牛做马强多了!
古人说知足常乐,便是这么个理儿。
赵绵绵躲进车棚里后掀着帘子四下瞧了瞧,可那道能冻死人的视线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又隐入黑压压的人群,叫人寻不到一丝半分。
赵绵绵撇了撇嘴,让冬竹去给车夫递话儿。
两三句话的功夫,赵府门前那辆载着赵家嫡小姐的马车就在鼎沸的人声中离开了长阳街,径直驶向了郊外。
赵绵绵毫无挣扎的离开了赵家,只带了两个婢女。
一个是受了伤还没好利索的冬竹,一个是担不起事儿的春月。
直播间的观众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会儿方妈妈的去向,又分析了一下葛管家与那族长赵九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没多大一会儿,也稀稀拉拉的沉寂了下来。
【你们说,那葛管家真的也被主播她大爷收买了?】
【十有八九。按道理那跳大神的道士可是他找来的,只要他不透露风声,旁人是搞不了鬼的。可你们看,从那破铃铛碎掉,到赵家大爷做主说要把主播送走,老管家屁都没放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有问题。】
【那那个姚河来的赵氏族长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向想要给主播家过继个香火,好名正言顺的把老祖宗留下的家产抢过去的嘛?】
【你是不是傻啊,我就问你,如果给主播她家过继了个男丁,他们家这家产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是姚河赵氏,还是他赵九本人?】
【啊……姚河那边那么多人盯着,应该落不到他赵九个人手上吧。】
【那不就得了,要我是那赵家大爷,就许诺一大笔钱,进赵九私人腰包的那一种,让他放放水,把这赵家的嫡小姐给整出去。到时候大家二八分账,绝对比他整那过继的狗屁主意赚的多!】
【……】
【说的也是啊!】
【啊不是,楼上学什么的,这暗度陈仓的套路使的很溜呐~】
【咳咳,这……你就别管了。】
马车摇摇晃晃,赵绵绵昏昏沉沉。
快出城门的时候赵绵绵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绵姐儿,怎么了?”
开口的是冬竹。
春月正靠着车壁打瞌睡,见赵绵绵蹦起来,半睁着眼瞅了她跟冬竹一眼,便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继续跟周公下棋。
只剩赵绵绵一脸着急的拉着冬竹的袖子,语意不清的道:
“玉玉,祖祖给我的玉玉!”
冬竹听了个大概,估摸着赵绵绵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家里,便小声问她:
“绵姐儿,你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赵绵绵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赵家不愁吃不愁穿,赵绵绵也没有跟人伸手要钱的习惯,所以穿过来的这几天就光顾着吃了,根本没攒什么私房钱。
除了那包塞在枕头底下的玉棋子。
那是老祖宗临终前送她的,冬竹和方妈妈也没有替她收起来的意思。
本来出都出来了,赵绵绵也没想要再折腾回去。
可她转念一想,大爷诓她替老祖宗去落日观度化,她拒绝不了,但那老祖宗送的东西绝不能搁在家里,白白便宜了别人。
若是已经出了城那就算了,眼下马车还在城内,还是来得及回去把东西捎上的。
于是她便缠着冬竹,让她去给车夫递话儿。
赵绵绵这会儿想要折回赵家,那赶车的车夫一百个不愿意。
春月也跟着嘟囔了几句,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倒是冬竹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才让车夫调了头,再次折回长阳街。
一行四人跑了一个来回,赵家大门前的人群还没散去。
赵绵绵踩着车轼往下跳的时候,大爷媳妇儿跟二爷媳妇儿正隔着两个拉架的婆子,在相互揭老底儿。
赵绵绵惦记着那枕头下的玉子儿,也没空细听,迈着一双小腿儿就呼啦啦的绕过了人群,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一手揣着小荷包,一手拿着芙蓉糕从大门出来,打算悄无声息的爬回车上时,被一个眼尖的婆子看了见。
那婆子扯着嗓子惊呼:
“哎哟,这不是赵家姐儿吗,怎地还在这里??”
老婆子的声音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朝赵绵绵看了过来。
就连那对骂的妯娌也哑了声,扭过头,用想要吃人的目光瞪着她。
吓的赵绵绵浑身一震,顿时不知道是先把小荷包藏起来,还是先把芙蓉糕吃掉的好。
“大伯娘,怎、怎怎么了?”
那赵钱氏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针一样,直往赵绵绵身上扎。
赵绵绵脑子一抽,又不受控制的补了一句:
“我、我我我我真的没、没说,我、我我……我连大伯都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