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永安伯的问话,王令仪陡然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本该留在主院的女儿,并不在屋中。
王氏看向李妈妈,示意她带人去找一找,却丝毫不知,此刻纪明昭已不在伯府。
她从纪芜口中得知乔姨娘自杀的消息后,在院外站了好一会儿。
随即,她回到自己未出嫁时的屋子,换了身衣裳后,从伯府离开。
雇了一辆马车,停在一处巷子附近,她付了钱,钻进巷子里静静等待着。
终于,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透过幂篱向外看去,瞧见了她想要见的那个人。
“昭昭?你怎么在这儿?”温润的声音传来,谢琅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几步来到纪明昭近前。
“发生什么事了?”他关切地拉住她的手。
纪明昭掀开幂篱,眼圈发红地看向他,“是不是你?”
“什么?”谢琅面露不解。
“乔氏的死,是不是你让人做的?还是你让人跟她说了什么?”
“乔氏死了,什么时候?”
纪明昭死死地盯着谢琅,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站在乔姨娘的院外时,她听到纪芜说,乔姨娘想利用自己的死,令她万劫不复。
当时,纪明昭就在想,这好端端的,乔姨娘为何要如此做?
思来想去,定是有人对乔姨娘说了什么,让她知道了本不该她知道的事,并且还为她出谋划策,才有了今日这遭。
在她认识的那些人当中,最擅长洞察人心、且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唯有谢琅。
因此,她不顾今日是中秋佳节,甚至不顾可能会被人发现,悄悄从伯府离开,来到这条他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可现在,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她不免动摇起来。
难道,不是他?
真的如阿芜所说,乔姨娘只是太过厌恶她?
可……
“昭昭,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你千万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谢琅温声说着,将纪明昭揽入怀中。
“虽然此事很让人遗憾,可如此一来,你就再也不必担心了,倒是我那堂弟跟你的妹妹,只怕暂时不能如愿了。”
毕竟,无论事实如何,在外人眼中,乔姨娘是纪芜的生母。
父母过世乃重孝,子女需守孝三年,期间不得嫁娶。
“这样……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愿?”纪明昭伸手推开谢琅,“我问你,那日街头出事,你当真只是恰好路过,救下阿芜?”
“当然,”谢琅面色如常,“昭昭,你怎么会这样问?”
“呵,”纪明昭冷笑一声,“你说我是为何?谢琅,从前你就是这样!但凡与他有关又或者他在意的,你都想要夺走!”
她又推了他一把,与他拉开距离。
“你敢说自己当初与我相识,没有你的刻意安排在其中?你接近于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
闻言,谢琅眉心微蹙。
他再次尝试去握纪明昭的手,却被她又一次避开。
于是,他向后退了一步,抬眸看着她。
“昭昭,我不知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你我分明是意外相识,为何你会认为是我刻意接近?”
他温润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分难过。
“好,那你就当我是刻意接近,当我这些年明知是错的,也因为太过爱你,一次次地藏起自尊来见你!”
“我始终不肯成婚,甚至连暖床的丫鬟都不曾有,我明知若有子嗣,才更可能获封伯府世子,但我都没有做,只为了刻意接近你!”
“既然你如此不信我……”像是在做出艰难决定,谢琅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涩意,“那咱们就此断……”
“不!是我错了!”话还未曾说完,就被纪明昭一把抱住,“五郎,对不起,是我今日实在……”
谢琅垂眸,看向怀中之人的发旋,眸光冷凝,他没有说话。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纪明昭有些心慌,她急急地抬起头来,忽然被吻住。
*
与此同时,侯府之中。
谢铮陪在纪芜身边,看着自家小庶女闷闷不乐,低声问道,“若不然,我陪你出去转转?”
“侯爷,您还在禁足呢,”纪芜摇了摇头。
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回禀声,说是宫里派人送来了旨意。
今日中秋佳节,陛下解除了谢铮的禁足,不仅如此,还招他入宫参加中秋夜宴。
陛下的旨意,他不能不去。
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她,“随我一起入宫?”
纪芜惊讶地瞪着他,连忙摆手,“侯爷,您可饶了我吧!我在家做连弩,您不用担心我。”
“那我尽量早些回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谢铮从侯府离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一时间,竟令人莫名心慌。
纪芜从软榻上起身,翻找出制作连弩的材料跟工具,强迫自己不去想伯府里发生的事。
可脑海之中,仍时不时地闪过乔姨娘自杀时的场景,还有她最后……为何会是苦涩的一笑?
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纪芜不断回想着乔姨娘说的那几句话,再联想到她最后的笑意。
所以,乔姨娘其实是被人给误导了?
她以为自己得知真相后,一定会设法找回真正的身份,如此一来,嫡姐就会失去一切。
她为了不成为嫡姐的拖累,选择自尽,这样就不会有滴血验亲,她一死,秘密就会被一起埋入土里。
至于那句“弑母”,不知是那人指使还是乔姨娘自己的决定,两者皆有可能。
等等!
纪芜悚然一惊,想到了什么。
那个背后之人,难道也知道换女的事情?否则那人如何能够误导乔姨娘?此人究竟是谁?
正想着,门外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纪娘子,我能进来吗?”
“于婆婆?”她连忙起身迎到门口,“真的是您,您怎么来了?”
“侯爷派人给我传话,说纪娘子独自在家过中秋,老婆子也是自己,就过来找你热闹热闹,正好,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于婆婆说着话,跟纪芜一起进到屋中,她从袖口掏出一方锦盒,递了过来。
“这是……”
锦盒被塞到纪芜手中。
“拿着吧,等你以后遇到什么难事了,就把这个打开,或许能够帮到你,东西收好,咱们去街上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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