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那把凉凉的刀贴到脸上时,终于崩溃了。
一直紧绷的身体彻底软下来,若不是手脚都被绑在柱子上,早就瘫在地上了。
甚至于脚下很快便出现了一滩水渍,已经分不清是不是陆宁刚才给她擦脸时的滴下的水还是别的什么。
“我说,我说,求你不要划我的脸!”女子非常无力地说道。
……
半个时辰后,陆宁出现在云憩阁。
云婧看到他便问道:“如何?可有收获?”
陆宁把自己刚刚写下来的刑讯报告递给她看,“知道了他们在三日后就要发起渡江之战,还挖出了一条大鱼,我要马上去抓人。”
“大鱼?”云婧蓦然抬头,“有多大?她本身不也是一条超大的鱼么?”
“自然是的,她是拓跋赞的堂妹拓跋樱,北羌的玉珠郡主,交代出来的是绿营负责望州的探子大统领,赵楷仁。”
“不会就是那个刘知府的师爷吧?”云婧有些吃惊。
其实陆宁乍一听赵楷仁的名字时也是大吃一惊的,这一位前任知府身前的红人,出谋划策的师爷,竟然在刘维雄被抓入大牢时脱了身不说,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就是他,眼下请二嫂嫂立即派人将敌军三日后将要出动的消息告知陈寿。”
“另外搜到一万两千两银票,青云楼留用五千两,其他的交给丽娘公用吧。”
云婧知道事态严重,一点都没耽搁,立刻把守在外面听命的一名青云楼成员喊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一直呆在云婧身边的卫薇瞪了陆宁一眼,冷声说道:“交给元绍或是将陈纪喊回来都可以,为何非得你自己去?”
下午他去城外的事,卫薇就老大不满了,此刻见他又要亲自出去,心中的忍耐便到了极限。
“陈纪刚接手城防营,此时不宜让他出来,至于元绍,我便再带他这一回,下次就全交给他了。”
陆宁说话的语气多少有些弱,对卫薇他是真的强硬不起来,他前两天,趁着祖母清醒时问过,这个表妹是真的,而且还是原主母亲胞弟的女儿,亲表妹,一点都不假。
至于为啥原来没有走动,导致一家人谁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祖母没说。
所以,当妹妹的说哥哥几句,当哥的不都得听着吗?
好在卫薇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她也知道陆家除了陈纪之外,只有明天才能赶来的梁昆能独挡一面,元绍太过年轻,还差那么一点。
事情又很紧急,早一刻解决城内的奸细,他们就能早一刻安心些,至少真到了守城之战时,不必担心后院失火。
“这一次你若是还敢受伤,我便不给你治了。”扔下这么一句硬梆梆的话转身就走。
差点儿撞到闻讯而来的越芊丽身上,她看了看卫薇,又看向陆宁,“你怎地又惹到妹妹了?”
陆宁只能苦笑,云婧放下那份报告,笑着说道:“卫表妹也是担心他受伤害,姐姐可是有事?”
她看到了越芊丽手上似乎拿着一封信。
越芊丽拿着的还真就是一封信,在手中扬了扬,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附在云婧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而后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倒是把陆宁心里的紧张给冲淡了不少。
信是楚清漓当着越芊丽的面写的,下午她来到陆府,见等不回陆宁,便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写下来,写到母亲跟外男幽会一事,用了春秋笔法,但陆宁一下子就看懂了。
一刻钟后,十五人的队伍再一次悄然出府,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
已到亥时初,外面黑得吓人。
房间里烧起了炭火,李信仍旧觉得有些冷,看着跪坐在地上整理炭盆的秋玲,没来由地觉着烦躁。
“莫要弄了,沏茶!”
“是!”秋玲很想说如今已是亥时,这时候还喝茶,不想睡了么?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哆嗦了一下,急急地往外走。
“站住!”李信是个极为敏感的人,他察觉到这个秋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转过身来!”
秋玲慢慢地转身,忐忑不安地看向李信。
“走近一些,怕我吃了你么?”李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等秋玲慢慢地挪到他面前时,他一把就拽住手腕猛地一拉,将她拉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问道:“你有甚事未曾与我说?”
秋玲又哆嗦了一下,想了片刻低声说道:“奴婢在送……送夫人出……出去时,好似看到了,看到了小姐。”
李信的手上开始用力,“你为何不早些说?嗯!”其实他早就已经听手下人跟他汇报过了,他也知道自己跟郑氏之间的事情迟早会露出来。
只是在这种时候……他派人去查楚清漓从这里离开后都去了哪里,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奴婢……奴婢……”秋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这倒是取悦了李信,他特别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可怜兮兮的求他的样子,何况这个秋玲作为郑氏的贴身丫鬟,人长得很是俊俏,身上也软软的。
这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李信突然就有了那心思,一只手开始探入秋玲的衣襟内。
秋玲眼角有泪水滴落下来。
她心中早有了人,也曾跟那人说过,要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留给他,如今看来有些难了。
挣扎之余,她瞥见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长匕首,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如今这个李信躲在这里必然是他已经被人发现了。
无处可去才会来此处避祸,若是此时他出了意外,应该是可以推到敌对那一方头上的。
尽可能躲避着脸上、唇上落下的吻,她心头的这份念想越来越强烈起来,她挣扎得越来越轻了,最后竟然还搂住了李信的脖子。
李信欲火燃起,开始解她的裙带,大概是因为太过着急了些,半天没解开,便一下子撕开了她的衣裳,抱住她的腰还脸埋在她胸前,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秋玲悄悄地伸出手将李信身后桌子上的那把长匕首抓到了手里,咬了咬牙,猛地刺向李信的后背。
由于匕首太长了一些,加上她手上的力气不足,只刺入衣衫内挨到皮肤上时便被暴跳而起的李信抓到了她的胳膊,同时另一只手重重一拳击打在她的胸腹之间。
秋玲眼前一黑,闷声惨叫,弓着腰往后踉跄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李信回手从后背上拔出匕首,架到了秋玲的脖子上,怒吼道:“烂婆姨,你竟然敢暗害于我,可是受了他人指挥?”
秋玲这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是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吓得面色如土,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恨恨地看着李信。
“还真是找死啊!也不瞧瞧你是个甚东西?一个丫头而已,还想守着干净身子么?”李信说着话重重地一脚踹在她的胸口,尤不解气,扯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撞在墙上。
秋玲哪里受过这等折磨,两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