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大哥比三皇子和八皇子更恐怖。”
叶空一边骑着马赶路,一边对身边的夏语嫣说道。
“你这话已经重复很多遍了。”夏语嫣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喃喃道,“虽然你说的没错。”
天色已然破晓,河面上淡淡的亮光随着波浪闪烁,在马蹄下碎裂,河很浅,众人完全可以骑着马渡河,被践碎的涟漪泼洒在马儿的皮毛上,让它们烦躁的心情好了不少。
“语嫣,说句有些冒犯的。”叶空问道,“我看他其实很聪明,你父皇不看重他是不是因为他的性格问题...”
“首先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怎么说那个疯子,我都不觉得冒犯。”夏语嫣说,“其次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是。”
夏语嫣抬起头,让朝阳照在她的发丝上,如同燃烧的火缕一般。“我听说,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有些不正常。有一次,宫廷里的一只母猫怀孕了,在宫人们兴高采烈的揣测是小母猫多还是小公猫多的时候...他把母猫肚子给刨开了...”
“哈?”叶空难以置信,“无缘无故?”
“啊,只是因为那只母猫因为护食,挠了他的母后,也就说我父皇前任皇后。然后他就在一个晚上把母猫肚子刨开。”夏语嫣有些无语,“但更逆天的是,他最终还帮母猫把肚子缝上,吊着母猫的命,然后强迫它把猫崽死胎一个个吃下去才给它个痛快...”
“就因为它挠了一下他的母后?”
“甚至都没挠破皮,他母后只是抱怨了一句,然后他便抄起屠刀了...”
夏语嫣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然后挑起眉毛问道。
“你猜他当时多大?呵,8岁。”
叶空本来不敢相信,但只要是夏宏身上的,他就感觉理所应当了,“啊...年少有为哈。”
“他对杀戮和血有着变态般的痴迷,但好在他不是个神经病,会无缘无故无差别的攻击生物...”
夏语嫣继续说道。
“他总是为自己的杀戮找正当借口,比如狩猎和战争。几年前他曾北巡边塞,父皇本意是让他犒劳褒奖守将,但没想到他竟然带着千骑就出塞去草原上野...”
“哈?”这次叶空还真是想不到,“守将不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拦不住。”夏语嫣摇了摇头,“浪了一个月后他就回来了,千骑只剩不到一半,每个人的马匹后面都挂着许多血淋淋的胡人首级,所有的加起来能有三千多个...而他几乎遍体鳞伤,盔甲皮衣残破不堪,几乎被血浸透,但我听边塞守将回忆,他极其兴奋,双眼放光,就像是参加完宴会一样...”
“真是个奇葩。”叶空简单的做出了评价。
几天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阿支国边界,这里是太武关,王朝与阿支国的边界。
叶空对南方诸国的印象类似于古越南和古泰国之类的,但没想到,他们无论是人种、关隘的风格甚至是盔甲的风格都与中原相似。只不过他们说话带一些口音...一些让叶空有些熟悉的口音...
“嗰边嘅人,从边道嚟嘅?”
城墙上走下几个铁甲武士,他们手持长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起初叶空还没听懂,但仔细琢磨才意识到...
“这她娘的不是粤语吗?!”
天呐,何等奇特的架空世界,本来叶空已经接受了中原人和北方胡人一嘴流利普通话的设定,但没想到南方诸国的语言竟然是现代世界的粤语...
“吾等从北方真龙之朝而来,为外交之事请求入关。”
夏语嫣听得懂这些,她从袖口里拿出有皇室盖章的通牒,递给铁甲武士。
“嗯...北方佬啊,可以,你哋依家呢度等一下,我哋马上放行。”
说罢,武士们便回到关隘,不多时,随着轰隆一声大响,太武关的城门打开了。夏语嫣和叶空便催马入关,踏入了阿支国的国土。
“我说,他们的语言...”路上,叶空还是不忘吐槽唐突出场的粤语。
“啊,南方诸国的方言。”夏语嫣对叶空的大惊小怪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阿支国首都。”
“嗯,快了,阿支国国土不大,并且首都靠近边界,大约一天的脚程。”
南方的气候和景观也并不是叶空所想象的东南亚风光,和中原的南方大抵一致,只不过浅滩更多,十步一滩,百步一河。好在每条河上都会有许多专业的船夫,花上几个子就能让他们运人运马。
破晓转为黑夜,天空点点星光闪烁,轻风拂过,林叶沙沙作响,但越走,水车声越大,叶空意识到,他们要到了。
在得知他们到来时,阿支国国王特意为北方王朝的人准备了船只,以进入他们的城池-河上之都雨京。
南方诸国的船都不大,一支只能容纳五个人,他们分载四条船,其他用来承载战马,在船夫的吆喝下,他们顺流而下,任雨河强劲的水流载着他们经过高大的水车塔。塔内巨大水车辘辘轮转,水声哗啦。
他们在水车下转了个大弯,直直地穿越汹涌河水,船夫使劲划桨,没入水滩里的巨大拱形映入眼帘,她听见绞链的卷动,巨大的铁闸门缓缓升起。当他们逐渐接近,叶空发现闸门下半部几乎全是红色铁锈,因为它们长年浸在水中。穿过闸门时,褐色烂泥不住滴下,但叶空没有注意这些,只注意到在城拱门上暗藏着多少机关。
他们穿过拱门和城墙,从火把的光耀下走进阴影中,接着又回到火光照耀下。四周停泊着大小船只,均稳固地系在石中铁环上。
石砌河岸上,阿支国的王室正带着卫士们在临水阶梯上等候他们。
“那个衣服颜色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应该就是巴亥了吧?”叶空问道。
“应该是...”夏语嫣起初不确定,但在仔细观察后,便信誓旦旦的肯定,“就是巴亥,辛木国人爱用红色涂衣,非常好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