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很可怜。”甜甜用央求的语气说,她停下脚步,不肯跟着宋宁继续向前走。
“就是,咱们带它回家吧。”滨滨跟着求情。
滨滨把他们住的地方称之为‘家’。
野狗也配合着孩子们的央求,不断地晃着尾巴。
血从它的脖子处不断流出,看得出来,再过一会儿,野狗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它的眼神里既有求生的欲望,也有临死之前的涣散。
“它快死了,快救救它吧。”甜甜看着宋宁继续央求道。
宋宁的心里挣扎着,他明白孩子们的同情心,但同时他也清楚,带着一只快要流血身亡的野狗行走是多么不便。
不过,带回家的话,如果它正好死去,也许可以......
宋宁露出微笑,接着,他点了点头。
孩子们却没有看出他的用心,而是一齐欢呼起来。
宋宁转身回去取手推车,还是需要用车子将滨滨推回去。
他担心自己的体力可能难以支撑整个过程。
“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把车子推回来。”宋宁再次嘱咐孩子们原地等候。
他瞥了一眼野狗,尽管它显得虚弱,却依然努力挺直了胸膛。
这让宋宁感到,这只狗非常机警,它并非真正的野狗,在末世之前,它肯定有过主人和家,因此它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和表情。
然而,他们手头的食物所剩无几,在极端情况下,将它作为食物也是无奈之举。
“你不要有所企图。”宋宁仍然不忘警告这只狗。
宋宁离开后,滨滨和甜甜围在野狗的身边,试图用他们的小手为它止血。
他们也知道这可能无济于事,但至少能给野狗一些安慰。
野狗似乎感受到了孩子们的善意,它轻轻地舔了舔滨滨的手,似乎在表达感谢。
它脖子上的伤口,血还在不断地向外流着。
“叔叔还不回来。”滨滨焦虑地说。
他还不知道宋宁的心思,带着受伤的狗一起回去,并不是为了救它一命将它当作家人一样留下来。
几分钟之后,宋宁推着手推车回来时,他一愣。
孩子们的身边,多了一人,还有,一匹马。
末世竟然还有马。
一匹活着的,并且精神状态非常不错的马。栗色的马。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马的主人,他正在给受伤的狗止血,他手法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伤口。
听到宋宁推车过来的动静,男人抬起头,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宋宁,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他是否同意自己的做法。
宋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男人继续给狗包扎,他竟然有三角缝针,正在用一种医生常用的间断缝合法给狗缝合伤口。
“这血再淌下去,十分钟之后就没命了。”男人抬起头看着宋宁说。
可能他以为宋宁是狗的主人呢。
“它不是我的狗,刚刚它想要咬我。”宋宁实话实说。
其实宋宁很清楚,这狗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一锅香喷喷的狗肉煲。
不过,即便伤口已经缝合,可是,毕竟血快流干了......宋宁心中暗自思忖,它还能活多久呢?
男人听后微微一笑,对宋宁的解释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他早就看出来,狗脖子上的伤口是在激烈的打斗中造成的。
男人继续专注地处理伤口,手法既轻柔又迅速。
狗呻吟着,但又配合着男人的动作,将头努力地抬起。
宋宁注意到,在这恶劣的环境下,男人的衣着却相对干净整洁,这在末世中颇为罕见。
“我叫安宝林,是附近一个小型幸存者营地的成员。”男人一边忙碌一边向宋宁介绍。
“你以前是医生吗?”宋宁好奇地问。
“不,我是一名兽医,开了一家兽医诊所。”
“我叫宋宁。那时你那生意应该挺好的吧?”
“全都赔进去了,一只狗感冒只需三块七就能在我那里治好。”安宝林咧嘴笑着回答。
“难怪赔钱。”宋宁笑着回答。
看起来,安宝林很喜欢狗,狗表现出痛苦时,他会用温柔的手法安抚着狗的脑袋。
安宝林一边说着,一边轻松地完成了最后的缝针工作。
“它没事吧?”
“放心吧,狗是很坚强的动物。它的求生欲很强。”
“那就好。”宋宁言不由衷地说。
“听孩子们说,你打算收留这只狗?”安宝林问道。
“是孩子们这样想的。”宋宁仍然如实回答,“其实,我是想......”
“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想法如今再正常不过,也除了孩子们会保留单纯与友好。”安宝林理解地打断了宋宁的话。
“如果孩子们同意的话,我可以把它带回去,它在野外无法康复,后期需要治疗和护理。”安宝林向宋宁恳求道。
“我不要。”得知安宝林打算把狗带走时,甜甜焦急地表示。
她焦急地仰脸看着宋宁,双手紧紧抓住宋宁的衣角,不停地摇晃着。
宋宁低头看着甜甜,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他知道孩子们对这只狗有深厚的感情,但同时他也明白安宝林的提议是出于对动物的关怀和专业判断。
滨滨失望地扒着小车的边框大哭起来,生死离别时他都没这样哭过。
宋宁无奈,苦笑一下,然后拒绝了安宝林的提议。
“我也是医生,我想我可以护理好它。”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欢呼起来,滨滨将小车的边框拍得梆梆作响。
宋宁松了一口气,他擅长应对各种危机,然而,面对孩子哭泣的情况,却是他感到最难应对的。
安宝林点了点头,看到宋宁在孩子面前的妥协,他感觉这只狗跟着宋宁回去后,能够得到必要的治疗,而不是变成一锅狗肉汤。
安宝林骑来的马,仿佛一个旁观者,始终静静地站在一旁观望。
结局如此美好,马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
“你的马养得真不错。”宋宁看到栗色的马皮毛油光发亮,不禁赞美道。
“这匹马名为小凤,它是我最忠诚的伙伴。”安宝林轻抚着马的脸颊,自豪地介绍道。
但四年前,小凤可不是眼前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