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记载,这些是留存的种子。”到底熟悉村庄的人,安宝林分析道。
“留存种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了什么事吗?所以想到留存种子,还以这么隆重的方式。”琪琪不解地问。
“我想,是为了防止万一吧。”安宝林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在那个年代,天灾人祸频发,粮食收成时常不稳。留下这些种子,或许是为了在饥荒年景里,能够有重生的希望。”
“重生?”小周喃喃自语,“难道说,这些种子真的能够拯救人类?”
“不,不是种子本身。”安宝林摇了摇头,“而是这份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未来的希望。有了这些种子,村民们就知道,无论遭遇多大的困难,只要还有土地,就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他们继续清理着废墟,确定只有三块石碑,每一块石碑的内容都有关于种子。
他们一一读过来,尽管只能识别其中百分之七八十的内容,但石碑对他们,像是在打开一扇历史的窗户,让他们窥见了那个时代的艰辛与坚韧。
还有,重生的启示。
第二块石碑:
补充的一批,蒲公英、苜蓿、苔草、蓝羊茅、野牛草、菌草飘拂草、接骨草......
第三块擦干净的石碑上记载着一些花籽,鸡冠花,凤仙花,牵牛什么的,以及保存种子的地点。
半月弯祠堂。
“祠堂在七十多年前就重建了,这个祠堂现在是荒废的。”安宝林说道。
“整个村子向东迁移,也一直向东修建,所以西边少有村民在那里居住,我小时候去旧祠堂玩,白天还行,晚上的话,就算和小伙伴们一起去,也会害怕。”
“都几百年了,这些种子,现在还能种吗?”琪琪好奇地问。
“很难说。”安宝林叹了口气,“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种子的生命力可能已经消失了。就是不知道保存的怎么样,如果保存得当,或者有奇迹出现,说不定种子还是能够种成功的。”
“安哥,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些石碑,是刻意保存在墙壁里的。”琪琪轻声说道。
“感觉到了。”安宝林带着敬意轻声回答。
“有责任感的人,认识超前,他们似乎能够看到未来的事。”小周也轻声说道。
废墟上的时光飞快而过,夕阳的余晖洒在了这片废墟之上。
他们三人站在石碑前,商量着,别等明天,现在就去祠堂里看看种子是否还在。
他们太期待还有着生命力的种子了。
尽管很少有机会前往那个方向,但安宝林依然清楚地记得半月弯祠堂的确切位置。
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穿过了村子,朝着西边的方向缓缓前进。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安宝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随身携带了打火机。
这天色变化无常,说变就变,天黑得很快。
如果没有适当的照明工具,那么在黑暗中返回将是一个大问题。
祠堂位于一片荒芜的地带,四周荒死的杂草,使得这个地方显得更加孤寂和凄凉。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们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祠堂的门上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木纹,门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大门早已消失了,不知去向。大概是倒下之后被人当烧火的木头捡走。
他们小心地穿过洞开的门,一股久雨之后特有霉湿的气味立刻迎面扑来。
祠堂内部昏暗无比,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屋顶的破洞中透进来,勉强照着屋里四周。
视线在薄光里依然难以看清祠堂里的细节,只能辨别一个大概情况。
在祠堂的后方,有一部分已经坍塌,坍塌显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一看就是已坍塌,坍塌的部位已经长出了树木,它们曾经在废墟中顽强地生长。
树木的根须深深地扎进了塌落的墙土之中,根部盘根错节,曾经这树也是枝叶茂盛,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形成了墙树一体的奇特景观。
可那么努力的树,末世也没有放过它,树已经枯死,只能从墙土的树根部位看出它活着时的努力。
安宝林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他拢起一些细碎的草与枯树,用火机燃,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开始仔细搜寻。
祠堂里满是灰尘,每一步都扬起一阵细雾。
他们用手电筒扫过每一面墙壁,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与种子有关的线索。
突然,琪琪的手电筒照到了一堆破旧的布袋,布袋散落在祠堂的一角,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们急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尘,露出了布袋原本的颜色。
打开布袋,一股陈年的气息扑鼻而来,里面装着麦糠。
他们有些失望,这大概是附近有人在这里放牧,将袋子里的饲料暂时寄放在这里。
也是,石碑上记载的种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在这里,那且不早就坏了。
安宝林仔细地闻了闻麦糠的气味,他失望地丢下手中的麦糠,它们早已变质,不然还可以做蘑菇等菌种的培养基质。
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连地面都敲了一个遍,也许地面是空心的,地底藏有玄机呢,就连塌陷的墙壁,他们也仔细地找了一个遍,如果不是担心孩子们独自在家里不安全,他们还会连夜寻找。
正当他们准备放弃,打算离开明天再来细寻时,琪琪突然在祠堂的一角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
这块石板与周围的石板颜色略有不同,似乎更为陈旧,而且边缘处有一些磨损的痕迹。
“安哥,你看这里!”琪琪兴奋地喊道。
安宝林闻声赶来,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块石板。他用手轻轻地敲了敲石板,发现声音有些空洞。
“这里好像有什么机关。”安宝林猜测道。
他们合力将石板撬开,果然,石板下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洞穴。洞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安宝林再次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些枯枝败叶,借着火光,他们向洞穴里望去。只见洞穴的深处,似乎有一个甏。
“这里面装的?......”小周看向安宝林,不太确定的问。
“看看再说。”安宝林将甏端了出来。
甏盖开启,
是个袋子,袋子的底部有细沙和草木灰,应该是起着防潮的作用。
这甏不知在地底搁置了多少年,安宝林刚将袋子捧出来,袋子便在他手中四散开来。
这袋子早已暗朽,看似完整,但一碰即碎。
袋子松散开来,露出一包灰黑色的油纸包裹的物件。
“可能是田契之类的吧?”琪琪忍不住发问。
她突然想起她曾祖父那一代人,在动荡不安的年代,田契不易随身携带,放在家中又不安全。于是他们将田契层层包裹,再用油纸严密包裹在外层,放入布袋中,然后将布袋藏进陶缸里,最后将陶缸埋入地下,缸口密封,这样即便经过十年八年,房契也不会受潮损坏。
“先检查一下看看。”安宝林沉着地回应。
他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这次发现的,或许并非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