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那么蠢!”
杨迷糊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翠,冷冷道:“告诫你一句,‘小慈乃大慈之贼’。我就犯了这个错误,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
杨迷糊走出卧房,头也不回的补了一句:“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直到得到准信为止。”
枝子快步迎了上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弘田君,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的?”
杨迷糊轻抚发烫的额头,长长'嘘'了一口浊气,“枝子,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心慈手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自责。
枝子惊讶的瞪大眼睛,“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才取消行动的?”
杨迷糊沉重的点点头,脸上满是懊悔之色,“我一时心软,一直想要拿到确凿的证据,结果却差点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之中。唉,一个惨痛的教训啊!”
枝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会不会弄错了?玄子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不至于出卖这么多兄弟姐妹吧?”
“你第一时间就想到是玄子,你和我一样,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可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他也下得去狠心!”杨迷糊愈说愈恼怒。
二人沉默一会,杨迷糊对枝子道:“你去安慰下小翠,她的心里肯定不好过。”
杨迷糊静静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一脸迷糊。
上次干掉南洋巫士,脏老头正是巧妙利用了玄子的二心,使得整个计划天衣无缝,甚至让对方深信不疑。
当自己事后询问脏老头,玄子是否有问题时,脏老头选择避而不答,其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然而,自己心中仍然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以小翠的机警,她怎可能没察觉到其中的端倪?恐怕她和自己一样,也怀着同样的侥幸心理。
青竹说的是实话,但却只能真话假说,以疏间亲,确实难为他了。
如果没有邢江舟这个变数,自己的一时心软,必将酿成今日的大祸。
玄子竟然妄图一网打尽,这种险恶用心实在令人发指!这也是自己果断除掉玄子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杨迷糊突然“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玄子成功逃脱,并与小川野取得联系,邢江舟将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这种可能性还极大。因为事情并没朝玄子所预料的方向发展,玄子肯定会起疑心,事后躲藏是必然的。
特么的!自己还在这傻坐憨等!
杨迷糊几个箭步,冲出店铺外。一阵寒风袭来,让他一个激灵!
这样冲出去寻找玄子,无疑是大海捞针,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
此时此刻,一动不如一静!只有自己不动,才能减轻玄子的疑心,让他放松戒备,主动冒头,这才是上上之策。
杨迷糊硬生生退回糕点店。
对!玄子极有可能返回糕点店,密切监视自己。
但是……也不尽然,若玄子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他极有可能会挟持好儿,以此来要挟自己。
杨迷糊越想越心惊,突然回过神来,急忙拿起电话,迅速拨通了西院的号码。还好,是青竹接听的电话。
“喂!”杨迷糊心急火燎的对着话筒喊道,“青竹,你有没有见过玄子?”
“没有啊,出了什么事?”青竹反应非常敏捷,似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见到玄子,无论他说什么,一个字也不要相信!听好了,我要你带着你绝对信任的人,悄悄地、无声无息的,将好儿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做到吗?”
杨迷糊竭力让语气舒缓,一字一句的讲得清清楚楚。
“好。还有谁不可信?”青竹冷冷道。
“不知道。紫鸢和小桃可信,栓子虽可信,但我怕他下不去手。”杨迷糊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青竹主动挂了电话。
杨迷糊放下话筒,转头看向走过来的枝子,“让你的人出手,在糕点店四周戒备,见到玄子格杀勿论,但必须一击必中。别告诉我,你手下没人!”
枝子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看来,藏不住了,看好了……”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轻佻的托起杨迷糊的下巴,伸出猩红的舌头,在自个的上唇撩了半圈,然后扭动丰硕的臀部,转身走进卧房。
杨迷糊突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邪火,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差点跟了上去。
他心中暗忖:真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妖精!
他克制住内心的冲动,悻悻走进后院的卧房。
看见小翠静静坐在椅子上,杨迷糊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你出去正常做事吧,但不要出店铺。”
小翠双眼通红,抬起头来问道:“解决了吗?”
杨迷糊无奈摇摇头,“还没有,我担心会有些难度。”
小翠嗫嚅道:“杨子哥,相信我的话,我倒有一个法子引玄子现身。”
杨迷糊眼睛一亮,急切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翠低语道:“我们之间有应急联络暗号,就是在糕点店外的晾衣架上,挂一根芦苇杆,以示平安无事……”
杨迷糊心中顿起狐疑,但他口中却道:“不行!不是不相信你,这样做太难为你,我不能这么刻薄。先等等看,实在不行再说。”
他心里却暗骂,不是不想刻薄,是自个不相信人。
小翠默默起身离开,杨迷糊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暗道惭愧。
晚上九点,栓子回来,摇摇头,沮丧道:
“找不到玄子。他对我太熟悉了,可能想法子遮掩了他的体味。最怕的是,有人用轿车接应他。”
杨迷糊安抚道:“急也没用。他应该与对方没有直接联络方式,毕竟他在对方眼里,只是一个小虾米。”
栓子咬牙切齿道:“这个瘪三,竟敢出卖兄弟姐妹,我不会放过他。小翠知不知道此事?”
“应该不知道。小翠掌总,要出卖我们容易得很,不至于采取这种方式告密。”杨迷糊鼓足信心否认。
栓子松了一口气,“紫鸢还没回来?”
“没有。我猜,她极有可能寻她爹去了。”杨迷糊回道,心中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直到次日上午,紫鸢才回来。
杨迷糊一把扳住她的小肩膀,“你一晚上去哪里了?”
紫鸢揉揉熬得通红的眼睛,有气无力道:“完事了,他玩灯下黑,躲在西院地下灶坑里,我就用毒……”
“你确定?”杨迷糊心中一喜又一紧,还有种莫名的心痛。
紫鸢肯定的点点头,“确定。我担心好儿,去了西院。西院人去楼空,黑灯瞎火的,但地面是暖和的,说明地下灶坑仍起了火,就引起了我的怀疑……”
“尸首呢?”栓子问。
“脏…,被我处理了。哎呀,我一晚没睡,困死了。”紫鸢几乎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
杨迷糊拦住还想发问的栓子,示意紫鸢去后院卧房休息。
栓子也不傻,见紫鸢离开,低声问道:“死不见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