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我的初步调查与分析,我认为这个案件存在诸多疑点。”
“江翰宁作为监狱系统的中层领导,一直以来工作勤勉、表现突出,突然之间被指控涉嫌性侵犯罪,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冯墨然闻言,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在权衡着苏静珊话中的分量。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目光深邃地问道:“是吗?这件案子具体是怎么回事?”
“其中又有哪些令人费解的疑点呢?”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说他性侵一位女大学生,可是没有人证。”
“更离奇的是,整件事情的定性,竟然仅仅依赖于两个自称是见义勇为者的口头证词。”
“在没有确凿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就草率地认定他有罪,这岂不是太过荒唐吗?”
冯墨然闻言,手中的茶杯轻轻一顿,茶水微微荡漾。
他的眉头也随之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有这事?”他低声重复了一句,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与疑惑。
“说江翰宁性侵,难道就没有受害者的直接证词吗?或者其他的物证、监控记录之类的?”冯墨然追问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慨。
苏静珊无奈地摇了摇头,气愤地说道:“完全没有!受害者找查不到,至今无法提供有效的证词。”
“而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对江翰宁不利的物证或监控记录。”
“这种情况下,公安机关竟然还是决定拘留江翰宁,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冯墨然闻言,语气也显得有些动气:“那公安机关仅凭什么就拘留江翰宁?就凭借两个所谓见义勇为者和孤立证据?这不是把法律当儿戏吗?”
冯墨然听着苏静珊的汇报,眉头逐渐皱紧。
“你的这些疑点很有道理。”冯墨然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样吧,你代表我们纪委正式介入一下。”
苏静珊一时间有些愣怔,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万万没想到,冯墨然竟然没有丝毫的推诿与犹豫,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在她的心中,冯墨然做事一向可没有这么爽快。
然而这一次,他的果断与干脆,让她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喜。
有了他的首肯,自己就可顺理成章地过问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不让情绪过于外露。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依旧坚定有力:“好!我马上带秦明简去处理。”
冯墨然闻言,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神色依旧沉稳而内敛。
他拿起桌上的笔,动作娴熟地在批文纸上流畅地落下了一行字。
写完后,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苏静珊,声音简洁而有力:“去立一个案,再要一辆公务车去。务必把事情办好。”
他的话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好!”苏静珊接过纸条,高兴而去。
有了冯墨然授予权,等于有了尚方宝剑,一切都好办了。
于维坐叫来了马湘与李晴雅两人。
办公室内,光线柔和。
窗外,绿树成荫,微风拂过,偶尔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与室内这份难得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于维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那张宽大的黑色皮椅中,背靠着柔软的椅背。
他的双手轻轻交叠并优雅地置于那张擦得光可鉴人的桌面上,眼神深邃而凝重,仿佛正沉浸在某个重大的决策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敲了敲桌面。
于维那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在宽敞的办公室内回响,也打断了马湘与李晴雅两人正低声交谈的思绪。
两人闻声,立刻停下了话语,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缓缓向于维靠近。
“江翰宁这个案子,案情基本已如抽丝剥茧般清晰。这不是什么疑难案子,你们准备材料移送检察院起诉吧。”
马湘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愕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马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过了好一会儿,马湘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这个……案子其实并未彻底查清。”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向于维,时而又避开那锐利的目光,显然对此事心存疑虑,但又不敢直言不讳。
他身后的李晴雅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两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于维的进一步指示或解释。
于维见状,他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李晴雅见状,轻轻地抿了抿唇,眼神中闪烁着冷静与理智的光芒。
她接着开口,她的声音虽如春风拂面般柔和,却字字珠玑,直击要害:“于大队长,关于这起性侵案件,诚然,我们目前手上有两位证人的陈述作为依据。”
“但问题在于,我们如何能保证这两位证人之间没有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串通一气呢?”
“毕竟,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中,人心难测。”
“尤其是在他们本身关系匪浅的背景下,他们的证词,难免会让人心生疑虑,恐怕只能将其视为孤证,难以形成强有力的证据链。”
李晴雅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再者,一个不容忽视的关键点在于,我们至今仍未找到那位至关重要的受害人——那位直接经历了这一切的女性。”
“她的声音,她的感受,她的直接证词,对于整个案件的定性而言,无疑是不可或缺的。”
“在没有她的亲口陈述,没有她亲自指认的情况下,江翰宁性侵的罪名如何能够成立?”
“这不仅仅是法律程序上的严谨要求,更是对公正与正义的坚守。”
“换言之,如果性侵的罪名在法律上不能成立。”
“那么,我们又如何能将这起案件草率地移交至检察院,提请他们提起公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