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聊了点工作,这场聊天就以江颂程的一个“让池川拍一张江佑安的照片以证明他真的在睡觉”为要求结束。
池川收起手机,大步向自己房间所在的地方走去。
江佑安的房间和他的房间是一排的,准确的来说,就在隔壁。
途经江佑安房间的时候,池川目不斜视地大步走过去。
不到三秒,又返回来,将手轻轻搭在了门把手上。
应该是睡了吧……如果没睡的话,刚刚他和江颂程的聊天他一定听到了,凭他那个性子,听见自己哥哥的声音肯定会跑出来告状,但是刚刚房间很安静,那么他应该是睡了。
不对……也有可能没睡,就看今天晚上他的那个反应,指不定一进去就能被那人抱住,然后借此来撩他……开门的时候,他要是没睡,就对他说他哥想要他的照片。
嗯,就这样!
池川在门外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手上用力拧开了门,轻轻打开。
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没有偷偷躲在门后的江佑安,也没有趴在桌上看书的江佑安,只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进入梦乡的江佑安。
门外的光与夜灯照射出来的暖光洒在他静谧的睡颜上,他的肤色如牛奶般白皙,微带红晕,大概是有点热,半截小腿露在被子外面。
他侧躺着,背对着夜灯的光,眼睛上戴了萨摩耶的眼罩,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跌进了美好的梦里。小胸脯均匀地一起一伏,在安静的环境里,池川甚至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
就这,还需要安眠药?
池川收回眼神,拿出手机,准备给远在国外的江颂程拍一张他弟弟的绝美睡颜,以安抚他的离乡之痛,念弟之情。
轻轻关上门后,池川就转手将照片发给了江颂程,紧接着就去了浴室。
身在国外的江颂程收到自家弟弟的绝美睡颜后,精神大振,紧急通知开会,势必早点拿下项目,他好回家。
第二天一早,江佑安踩点出门的时候,池川已经坐在餐桌上了。餐桌所摆放的位置是向光的地方,从江佑安的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池川的正脸。
他一手划动着平板,一手舀了勺甜羹,略微宽松的黑色丝绸衬衫松松垮垮地被他穿在身上,没有系上的扣子让人可以一眼看见裸露出来的锁骨。
池川本就生的好看,此时又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江佑安痴迷地欣赏了几秒,在池川皱眉出口喊他之前,走了过去。
他选了一个离池川最远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自顾自地开始品尝阿姨端上来的甜羹和牛奶。
甜羹太烫,当触碰到他下唇伤口的时候,疼的江佑安倒吸一口气,低下了头。
昨晚的场景走马观花地开始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着,偏偏两位主人公现在还面对面坐在一起吃早餐。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佑安微微抬头,以最快的速度偷偷瞥了一眼池川。
池川表情严肃,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平板,平静地让江佑安开始怀疑昨晚发生的是不是真的。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尽量不碰到伤口,但是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过。
“嘶。”江佑安放下了勺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看了眼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还算有点良心,听见他的声音后,目光也投了过来,严肃中带了点疑惑。
“没什么,就是嘴巴有点疼。”江佑安小声道。
池川没有讲话,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机,表示自己在忙,一会说。
但在江佑安的理解里却是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江佑安往厨房瞟了一眼,没有看见阿姨的身影,听着洗衣房里传出的轻微响声,应该是在洗衣服。
这间公寓的房间隔音好,江佑安定定地看着池川,卯足了劲地抬高音量说:“我说,你昨天咬的太狠了,我的嘴巴到现在还疼着呢。”
一时间,房间安静了。
不仅房间安静了,视频会议里正在汇报工作的人也安静了。
池川淡淡地抬起眼眸,视线从他的眼睛,鼻子最后落到了被他咬伤的下唇瓣上。
池川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随即清了清嗓子,饶有趣味地看着江佑安。
“你听见了嘛?”不知道为什么,江佑安有种不祥的预感,以至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底气也没有,几乎全是气音。
正当江佑安疑惑之时,池川取下了耳机,手指在平板上点了点,脸上面无表情地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吧,九点我会去公司,到时候再说,辛苦大家了!”
把你们七点喊起来开会。
挂断电话后,池川就看见了一个脸颊通红的江佑安,顿时生出了调侃的心思,“刚刚我在开视频会议。”
“轰”地一声,江佑安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了。
“我开着麦。”池川继续扔炸弹。
“轰隆”一声,江佑安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江佑安缓慢地抬起头,冲着池川做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窘迫的笑。
见状,池川笑出声来,那笑声低沉如提琴般嗡鸣,江佑安觉得自己的胸腔也随着这笑声震动起来,窘迫愈发。慌乱之中,他低头用双手捂住了因为窘迫而通红的脸。
“你在害羞什么?昨天不是你先凑上来的吗?”
池川觉得好笑,是谁昨天拉着自己的手教他握住自己的?是谁昨天主动凑上来,踮脚去吻他的下巴?是谁在他的脖子上又吸又咬?是谁说要好好谢谢自己,想要他包养他的?昨天不是挺能耐吗?今天怎么害羞了?
池川觉得按照昨晚的架势,此时的江佑安应该在自己的腿上,双手轻轻搂着自己的脖子,软绵绵地撒娇说自己的嘴巴疼,都怪他……
“不是我……”江佑安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及时止损。
不能让池川发现他有病,不然又要被关回原来的房间了,还要去看医生,他不喜欢医生,也不喜欢去医院。
“不是你?”池川敏感地捕捉到,进一步问,“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