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程盯着谢烨的背影,感觉他的狼尾巴在后面摇成了螺旋桨。
吃饭的时候,江颂程也没有之前那么挑三拣四,说切的菜不是双数不合他心意、辣椒用了绿色没有用红色影响观感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他很听话地把谢烨给他盛的米饭全部吃完了,还额外多喝了一碗汤。
吃饱喝足之后,他冲着谢烨洗完碗走过来的开心的脸说:“我想回国。”
谢烨仿佛习惯了这句话,走过去把他抱坐在自己的身上:“想什么时候回?”
“最好越快越好。”虽然有事没事的时候,他都被谢烨这样抱在怀里,但是还是有些别扭,他在谢烨腿上找了个舒服地姿势便不再动了。
毕竟谈条件的第一要件,就是要乖乖听他的话。
“好。”谢烨亲亲他的脸,“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然后就陪你回国。”
知道回国的条件就是领证的江颂程现在已经无感了,领证就领证吧,反正在国内又不合法,他也管不了自己,只要回国了,什么都好说。
他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催促谢烨去拿茶几上的手机,一边看机票,一边小嘴叭叭不停。
“我来看看买哪一天的呢。”
“对了,谢烨,我护照还在你那里,你记得给我。”
“你要——对了,你不一定和我坐同一航班。”
谢烨盯着怀里的人,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水润润的唇瓣一张一合,情不自禁地拿过手机,对着唇瓣就吻了上去。
“唔……谢烨……还没……还没付钱呢。”
“没事。”谢烨把人打横抱起,往房间走,“早给你买好了,你自己选准备坐哪一个航班,现在我饿了。”
…
池川早上买菜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束花,一束洋桔梗,一束白百合。
江佑安走过去,接过池川递过来的洋桔梗,他对花没有特别爱好,对花的品种也没有太多的认识,对花的认识还只停留在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
他一边跟在池川后面,一边抱着花闻了闻,皱了皱鼻子。
臭臭的……
池川将另一束百合放在桌上,将菜放进冰箱,回头去找江佑安的时候发现小人皱着鼻子,呆呆地望着花,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抬脚走过去:“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他不是一个爱花之人,品不来,但是这是池川买给他的第一束花,他把花抱紧了许多,问:“这花叫什么名字?”
“洋桔梗。”
“听说每一种花都有花语。”江佑安若有所思,“它有什么寓意吗?”
池川点点头,响起花店店主的话,重复道:“有,有两个,但我只想你知道第一个,永恒的爱。”
“另外一个呢?”
“你真想知道?”
江佑安点点头,就听池川说:“无望的爱,我不喜欢这一个。”
无望……
江佑安把花放到桌子上,两眉之间皱成了川字形,直截了当:“我不喜欢这花,我喜欢玫瑰。”
“玫瑰代表热烈的爱情。”
“我喜欢玫瑰,红玫瑰。”
说不上喜欢,但是这是他唯一知道象征爱情的花了。
本来想买玫瑰但害怕江佑安嫌弃俗气的池川:“……”。
早知道就不该听花店的话。
“怪我,以后给你买玫瑰,红玫瑰。”
江佑安唔得一声点点头,他往一旁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洋桔梗旁边的另一束花,是白百合:“怎么买了两束花啊?”
池川过去把花拿了起来:“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
—
池川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江佑安的手,穿过条条小道,最后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这个墓地是前几年池川公司刚刚起步,有点起色后,花了所有积蓄为母亲买下的。
阳光把墓园的阴霾给抹去,光线把墓碑染成了金黄色,上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但也不难看出照片上女人的温柔与慈祥。
池川松开手,走上前,弯腰把百合花放到墓碑前,他温柔地拂去墓碑上的灰烬,往后退了几步,与江佑安并肩而立。
“妈,这位就是你救的那位孩子,他生活的很好,现在已经19岁了,现就读于政法大学法学专业。”他转头带着笑意看着江佑安,握住他的手慢慢收紧,语气温柔又坚定,“对了,忘记告诉你,他也是我喜欢的人,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他叫江佑安。”
“阿姨,您好,之前没有时间,到现在才来看您,真的很抱歉。”
他噙着温柔的笑意,语气里尽是感谢之意:“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谢谢您把小池哥送到我的身边。”
“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小池哥好的!”
池川笑了笑,没有插嘴。
江佑安微笑地注视着照片上的人,是她救了九岁的自己,他又看看池川,是他救了十八岁的自己。
“走吧,我们回去。”
“等等。”江佑安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是得知池川要带他来见妈妈的时候,跑到房里拿出来的昨天在游乐场拍的众多照片里选出的最满意的一张。
他走过去,把照片压在花底下,小声地说:“阿姨,这是我和小池哥的照片,您放心,小池哥现在超级厉害的、超级幸福的!”
“如果您要怪罪的的话,就只怪罪我吧,是我哭着求着小池哥和我在一起的,如果您同意的话,您放心,我不会离开小池哥的,我很爱他。”
话音刚落,一阵风缓缓吹来,墓碑旁的一株狗尾巴草轻轻晃了晃。
像是在轻抚江佑安的脑袋,告诉他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池川。
他又看了眼照片,女人似乎也在微笑地看着他。
江佑安起身走过去牵上了池川的手:“我们回家吧。”
“你刚刚小声嘀嘀咕咕什么?”
“不告诉你,那是我和阿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