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命令,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等待着唐鹤的回应。
唐鹤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带着水声的回响:“知道了,马上来。”
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拖鞋在地板上的拖沓声,唐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你先别动,我来收拾。”唐鹤说着,快步走向床边,拿起手机递给唐临,然后开始收拾起地板上的狼藉。
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混乱已经习以为常。
唐临接过手机,却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在唐鹤忙碌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
“你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就收拾好。”唐鹤抬头看了唐临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柔。
唐临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身体还有些沉重,宿醉的不适感让他的动作略显迟缓。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那股不适,然后缓缓走向浴室。
然而还没走几步,身子就腾空起来,他被唐鹤抱了起来。
“我帮你。”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唐临率先抵达约定地点,与裴濂会合。
“池川还有二十分钟到这里。”
裴濂搁下手中的酒杯,环顾四周后提议道:“要不,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唐临面露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有话要对他讲吗?为什么要躲起来?”
裴濂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解释道:“万一他一进门看到我,立刻转身离开怎么办?”
唐临笑道:“不用,池川是个体面人,就算他不待见你,但我还坐在这,他就不会转头就走。”
裴濂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讽刺:“体面人?体面人当初在这里和我撕破脸皮?他——”
“裴濂!”唐临打断他的埋怨,他揉了揉眉心,“安静一会,好吗?”
裴濂果断闭上嘴,眼神把唐临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了他脖子靠后的吻痕上,他玩味地露出笑容:“你昨天?”
“喝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唐临瞥了他一眼,没隐瞒但也没直接表明:“我觉得你知道。”
裴濂笑了笑,往沙发上一躺,调侃道:“最近是没有见你出去happy了,原来是被人困住了。”
“怎么算困呢?只要我做的事情没有触碰到法律底线,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困住我,何况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适当的服软,他才会相信。”
唐临拿出手机,正好唐鹤发来了消息,他扯唇笑了笑,把聊天页面摆在裴濂的面前。
裴濂挑眉坐直身子,凑上去看清上面的话。
十分钟前
【狗崽子: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刚刚
【狗崽子:哥哥,我很想你。】
裴濂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轻扫,随即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我看你俩这场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唐临斜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敲打着命运的节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又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等我拿到公司股份,成为最大的股东,这场戏自然也就落幕了。”
“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唐临轻轻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却又迅速被慵懒掩盖:“感情?你是指哪种?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裴濂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唐临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父母辈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代。我也曾这么认为,所以之前我和他的关系,至少表面上还算过得去。但自从他和他母亲联手将我赶出家门,那份所谓的感情,早已烟消云散。”
他的话语中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唐临轻敲腕表,看了眼时间:“不聊了,池川要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池川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人还没看见,池川的声音就先传了出来:“怎么突然想聚一下了?”
只见池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房间,但当他的目光触碰到裴濂时,原本脸上挂着的轻松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如冰的表情。
池川的脚步也随之停在了原地,他的视线从裴濂身上缓缓移到唐临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唐临,这是什么意思?”
唐临叹了口气,他其实并不想和池川撕破脸皮,以后公司合作的事还得靠池川。
可是裴濂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裴濂在他心里的分量到底是比池川多。
他站了起来:“池川,裴濂他找你有点事,但是你不见他,所以我就只能以这种方式喊你出来。”
池川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唐临,如果你来这里只是想跟我喝酒聊天,那我自然乐意奉陪,但今天我确实有点忙,得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他便向唐临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池川!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裴濂霍然站起身来,快步向前走了几步。
然而,池川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
“是关于江佑安的事!”
听到这句话,池川的身体突然僵住,随后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裴濂,眼神冷漠,仿佛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裴濂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池川,你知道江佑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吗?你知道他九岁那年移植的那颗心脏是谁的吗?”
池川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既有警惕也有好奇。
“你究竟知道多少?”
唐临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他知道自己的角色已经完成,现在是裴濂和池川之间的事了。
他轻轻地退到了一旁,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裴濂向前迈了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些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听完,我有足够的证据。”
“你说。”
“十年前,江佑安移植的那颗心脏是你母亲的。”
池川静静地站着,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然而,裴濂却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惊讶,仿佛早已知晓。
“你早就知道了?”裴濂忍不住问道。
池川缓缓抬起眼眸,语气平静:“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件事,那你就错了。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我就先离开了。”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裴濂急忙喊道。他不甘心就这样让池川离开,决定再次尝试说服他。“那你知道江延,也就是江佑安的父亲,是如何得到你母亲的心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