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沉默许久,踩着钱成的手说:“看在你有用的份上,医院这事儿我再找个人给你担着,不过,我可没什么耐心。”
钱成之所以只被安排做光环的副院长,而不是院长,就是因为,这个位置一直空在这里。
出了事的时候,可以随便找个人当院长顶罪。
钱成连连点头:“谢谢坤哥,谢谢坤哥!”
坤哥冷哼了声,离开了办公室。
钱成捂着生疼的腰,从地上站起来。
国内确实有不少医院和生物公司,从火葬场偷偷收购尸体。
但他们这些尸块,还真不是全部来自火葬场。
他靠着自己这张整出来的男爱豆脸,骗了好几个女朋友去d国了。
到那边后,先强迫他们接客,赚一笔。
等折磨得快死了,心肝脾肺掏一波,赚一笔。
剩下的四肢骨骼再偷偷运送回国,卖给生物公司,还能再赚一笔。
他上个女朋友,就是这么消失于人世的。
景秀更容易骗。
何况,她还是豪门千金。
骗她到了基地,不用急着杀她,可以慢慢榨干她的钱!
钱成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现在就回去骗景秀。
……
钱成匆匆回到景家。
景秀终于等到他回来,连忙站起来,满眼担忧:“阿成,医院的事是不是很麻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钱成勾起景秀的下巴亲了一口,宠溺地看着她:“没事的宝贝,我能解决……不过,你有没有五十万?能不能先借我用一下?”
景秀连忙应声:“五十万我肯定有,但这点钱就够了吗?”
钱成点点头:“嗯,我有一笔投资马上就要大赚好几亿了,但现在就缺五十万补仓,所以你借我五十万就行,等我明天拿到了钱,医院的事我就可以自己解决。”
景秀听不懂什么补仓。
她只觉得钱成好有魅力,这还是她第一次交往这种优质男。
能帮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也觉得好幸福。
她满是崇拜地看着他:“亲爱的,你真的好厉害,我这就把五十万打给你。”
钱成很快收到钱,又吻了她一口:“宝贝,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
次日。
一大早,钱成就给景秀打了一百万过去。
景秀不解地看着这些钱:“亲爱的,这是什么?”
钱成笑了笑:“昨晚你给我的那些钱产生的收益。”
景秀惊喜:“一晚上,收益就有两倍?”
钱成含笑点头,不过这次,笑容里却有些苦涩。
他转过脸,强撑着悲伤,不让景秀看见。
景秀却还是察觉到了,追着他问:“亲爱的,怎么了?赚了钱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啊?”
钱成难过:“虽然赚了,但我那些钱又出了一些新问题,需要三千万……虽然过几天就能赚三个亿,但我现在手头没有三千万。”
景秀一听也发愁:“我也没有,我爸妈不愿意给我钱……不过你放心,我还可以去贷款,还可以找别人借,而且我还有不少奢侈品,我都给卖了,估计应该差不多能凑到这么多钱。”
钱成一把抱住景秀:“宝贝,你怎么这么好啊,你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的女人,现在的女人都被网上洗脑的自私自利,只知索取不知付出,只有你,是世界上仅存的好女人!”
景秀娇羞地靠在他怀里:“因为你值得呀~”
……
随后,景秀就开始在朋友中到处借钱。
朋友圈也开始发消息,卖自己的各种限量款奢侈品。
这种事,对一个豪门千金而言,算是很丢人了。
但景秀恋爱脑。
为男人卖空资产,只会让她自豪,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景蕴知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景秀早就把她删了。
是景延告诉她的。
景秀也找景延借钱了。
景延自然是一毛没借给她。
但出于“关心”,景延问了她为什么突然要借钱。
然后景秀就什么都和景延说了。
景延打电话转述给景蕴知的时候,都觉得很匪夷所思。
“这么明显的杀猪盘她都看不出来……不过知知你别管她,你小时候就总爱提醒她,她不仅不领情还每次都骂你。现在她被骗钱也是活该。”
景蕴知:“我想想……”
想想怎么榨更多后悔值。
兄妹俩安静一会儿。
景延忽然说:“精神病院那边忽然有电话进来,知知我先接那边的电话,待会儿聊。”
“好。”
两人暂时先挂了电话。
景蕴知想着后悔值的事。
这段时间她专心准备化学竞赛,都没有培养新的大招,就指望景秀身上多薅点。
正盘算着,景延的电话又打回来了。
她赶紧接起来:“哥,病院那边怎么说?”
景延的语气沉重,隐约还有些轻颤:“知知……大哥出事了。我现在就去接你,老地方见。”
景蕴知心脏一紧,立马起身出门。
……
精神病院。
景蕴知和景延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此时两人站在密闭的病房外面,从窗户外里面看。
景棠刚被打了镇定剂,双目无神地坐在病床上。
医生在旁边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每一道都很深。
深到……不像是要割腕自杀,而像是想剁掉自己的手。
肖远小声和兄妹俩解释:“他这次体验的精神疾病叫bIId,又称身体完整性认同障碍,健康完整的身体会让他特别痛苦,必须通过自残才能缓解这种痛苦。”
景蕴知心脏抽疼,眼睛也酸得厉害。
她还是对精神病的了解太浅薄了。
上次肖医生说大哥每次病发三天就会自愈,她觉得可能是大家常挂在嘴边的焦虑躁狂等,竟认为大哥是全家人里情况最轻的。
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听都没听过的心理病。
她都不敢去想,大哥还经受过多少痛苦的、罕见的病症。
每次病发,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一刻她忽然希望他去做景兮兮的大哥,去偏宠她吧,也不想看见他这么痛苦!
景延心里也不好受,抬手揽住妹妹的肩,想安慰她。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景蕴知忽然大喊了声:“大哥!住手!”
景延转脸看去,景棠竟悄悄拿了医生摆在架子上的手术刀,又要往伤口处割去!
景蕴知一把推开病房的门,扑过去一把抓住刀刃,紧张的声音都在抖:“大哥,不要,不要伤害自己……”
刀刃割破她的手,她的血顺着手臂往下,和他的血交融在一起,像是起了什么反应,瞬间灼烧起来,火辣辣的疼痛叫景棠意识立即回笼。
他愣了愣,抬头望向眼前的少女。
妹妹眼睛红红的,满是对他的心疼。
四目相对片刻,景棠晦暗的眸子里,慢慢涌起汹涌的波涛,像是在和什么作斗争。
他脑海里,那道操控他思绪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它在叫嚣:
“你的手是多余的,它不该出现在你的身上,砍掉它,砍掉它!”